沉的聲音里,透著一絲無形的咄咄逼人:
「詩雨,你一向不善於說謊,剛才回來的路上,你就欲言又止,是想告訴我什麼對不對?」
李詩雨皺眉,在他深銳的目光注視下,她抿抿唇,淡淡地說:
「明天再說,你現在先回家,衣服濕了容易感冒。」
說完,她轉身,走到門口給他開門,身後,顧正廷薄唇輕抿,眸光深邃,能讓她猶豫著不願告訴他的事,應該是和靳時有關了。
她已經打開了門,纖細身影站在門口,柔軟的燈光下,淡然恬靜。
顧正廷心口忽然有些堵,幾步走到她面前,抬手把門關上,眸光灼灼地看著她說:
「詩雨,既然你不想說,那就先聽我說好了。」
李詩雨一驚,看著被他關上的門,心跳,微滯,抬眼望進他深邃的眼眸,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蹙著眉心:
「正廷,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顧正廷上前一步,比她高出一個頭,投下的陰影籠罩著她,不給她再後退的機會,霸道地問:
「詩雨,你知道我要說什麼,對嗎?」
他相信她是知道的,她眼裡一閃而過的慌亂和逃避,都顯示著,她知道。
李詩雨搖頭,掩飾地笑:
「你想說什麼,關於我爸爸的案子嗎,還是你明天出差的事,不管說什麼,都等明天吧,今晚太晚了。」
說著,她又伸手去開門,想立即馬上的讓他離開,可是,她手剛握住門把,另一隻大手就覆了上來,寬厚的手掌連門把和她的手一起握住,滾燙的溫度惹來她身子一顫。
「詩雨,我喜歡你,喜歡很多年了。」
顧正廷低沉暗啞的聲音落在耳畔,氣息炙熱的噴灑在她驚愕的臉蛋上,不知是他手上的溫度燙灼了她,還是氣息亂了心緒,她心跳,一瞬狂亂。
氣氛,突變。
李詩雨睜大了眼,驚愕地望著他,儘管剛才意識到了他可能說什麼,但那只是心裡的猜測,真正聽見他說出來,這種衝擊力,就像漲潮時洶湧的朝水拍打蕉石……
「詩雨,在國外的時候,我本想著不著急,只要能陪在你身邊,等你就好,哪怕等十年,二十年,我也等得起。」
寂靜的客廳里,顧正廷的聲音沙啞磁性,一字一句地鑽進李詩雨耳膜,話音一頓,下一句,忽然幽幽地滲進幾分恐慌和不安:
「可是現在,我不敢了。」
李詩雨眸子裡閃過一絲詫異,片刻後,被濃濃的歉意替代,她抿抿唇,輕聲開口:
「正廷,我一直……」
「別說!」
她的話剛出口,小嘴被男人乾燥的大掌捂住,手心與她唇瓣相碰,那柔軟的觸感讓顧正廷心下一漾,原本就微妙的氣氛,驟然升華到曖.昧……
李詩雨沒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動作,一時間僵滯地看著他。
她腦子裡有些混亂,若是沒有靳時,她相信自己會喜歡上顧正廷,可是,有些人,有些情,不只是好與不好,而是早與晚的區別。
愛情,是分早晚的,她遇見靳時太早,在那青澀懵懂的年齡,把自己一顆心全都給了他,任由他在自己心裡安營紮寨,儘管被他傷得體無完膚,卻沒有能力說不愛。
顧正廷很好,她卻無法讓自己喜歡,愛上他。
要怪,就怪他來得太晚,相遇太。
可是,他不甘心,不願意因為比靳時認識她得晚,就只能在她心門外徘徊,他想進去她的心,想驅逐她心裡入住經年的男人。
「詩雨,我告訴你,不是為了立即得到你的答案,只是讓你知道,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著。」
他已經打破了兩人間的友情,不敢逼她太狠,今晚,只能到這裡。
凝著她圓睜的水眸,他強壓下心猿意馬的情動,捂著她嘴的手,緩緩鬆開,輕聲說:
「我明天出差,少則三五天,長則一周,你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話落,不再看她,打開門,大步離去。
李詩雨僵滯在門口,眸光複雜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心裡,亂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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