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安棟率先出去了。
他走到了堂屋,有點冷空氣湧上周身,安棟才覺得自己能喘氣。同時,他也有點生周又麟的氣:居然誣陷菀兒!
安棟是把菀兒當妹妹一樣疼愛著長大的!
一開始,安棟是很相信凌青菀的,他跟著過來,無非是氣不過周又麟的話,想跟著他,當場反駁他。
現在,真的反駁了。
安棟又覺得快意。
周又麟、安檐和凌青菀也隨後出來。
「你看著他把藥喝了,再回去吧,我送他們。」安檐低聲對凌青菀道,讓凌青菀繼續進去,服侍石庭喝藥。
石庭不信任任何人,他身邊除了一個藥童和歸雁,其他的小廝不可能讓他們近身,所以這內院沒有丫鬟,沒有小廝。
凌青菀來了,就會充當丫鬟的活,服侍他喝藥、擦臉、端茶遞水。
安檐不介意。安檐明白,只有這樣,凌青菀心裡才會好受些。
而石庭同樣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任意指使凌青菀。也許將來他真的死了,凌青菀想起來,至少自己照顧過石庭一段時光,也就沒那麼多的內疚和遺憾了。
他們都不希望凌青菀留下遺憾,抱憾終身。
安檐和石庭好似真的突然有了種默契。
「嗯。」安檐的話,讓凌青菀點點頭,同時對安棟說,「三哥,你先回去,回頭我再跟你說話。」
安棟點頭不迭。
凌青菀就重新進了裡屋。
石庭悄聲問她:「這兩個人偷偷摸摸進來,又急匆匆衝到屋子裡,怎麼這樣像捉|奸?」
凌青菀也覺得像。
其實,凌青菀每次來,哪怕安檐不在場,也會有蓮生在場,從來不是她單獨和石庭。
石庭也喜歡有個外人在身邊,這樣彼此更安心。
今天安檐來了,凌青菀就把蓮生留在外院了。
石庭的內院,很是神秘,不喜歡外人踏入。
從前他身體好的時候,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察覺,不需要侍衛保護。然而他現在病重,安棟和周又麟才趁機神不知鬼不覺摸了進來。
石庭也布置了幾處機關,他們竟沒有踩中,運氣的確不錯。
「安郎說過了,以後挑撥我們的人會越來越多,這不過是小事。」凌青菀也悄聲回答他。
安檐他們還在堂屋,凌青菀的聲音就輕不可聞。
「什么小事啊?」石庭蹙眉,面頰因為生氣有點不正常的紅潮,「你瞧見啦,安檐的弟弟都被請動了,今日是正巧安檐在場。假如他不在,怎麼解釋得清?鬧了出去,以後你在婆家怎麼做人?」
他說得很快又急,就說不出咳嗽起來。
他一咳嗽,外間的堂屋就聽到了。
安檐也撩簾進來,問:「怎樣了?」
凌青菀沖安檐擺擺手,示意他沒事。
「安檐,查清楚再來。」石庭突然出聲,聲音有點高,對安檐道。
安檐就明白他再說什麼。
安棟和周又麟衝進來,石庭和凌青菀都覺得像捉|奸,安檐自己肯定也這樣覺得,所以他不悅。
石庭讓他查清楚,就是讓他查明白到底是誰在挑撥這件事。不查明白,凌青菀是不好再來的。
「知道了。」安檐很有默契,對他說,「好好養病,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他的話,堂屋的安棟和周又麟都聽到了。
安棟很緊張。
周又麟的手指也緊了又緊,同樣很忐忑不安,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走吧。」安檐出來,對他們倆說道。
說罷,安檐自己先走了出去。
安棟和周又麟亦步亦趨跟著他。
到了外院,安檐對蓮生道:「你進去看著,倘或要幫忙,就搭把手。」
蓮生道是,轉身進了內院。
安檐則放心領著安棟和周又麟回家。
三個人乘坐一輛馬車,安棟和周又麟都低垂著腦袋,似兩個犯錯的孩子。安檐明明比周又麟小兩歲,此刻卻像個大哥哥,嚴肅盯著兩個做錯事的弟弟。
「說說吧,偷偷翻牆進來,不容通稟就闖到屋子裡,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