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青城對他弟弟很寬容,總覺得弟弟不容易,家裡的人都和他沒有血親。假如再對他不好,他就孤立無依了,所以凌青城很疼愛他、縱容他。
凌青桐這件事,凌青菀也很滿意。
上次那個契丹女人,讓凌青菀受了些傷,手遭罪了半個月才好,凌青桐很內疚。
他一內疚,就學會了反省。
他告訴凌青菀說:「我前世頗有遺憾,不過二姐說得對,難道活著就是為了彌補遺憾嗎?彌補來彌補去,反而辜負了今生的光陰。」
他能讓有此頓悟,凌青菀鬆了口氣。
所以,凌青菀建議他自己闖分功業,不願意念書就習武。
他同意去習武了。
因為安檐是武官,將來安置凌青桐很容易。凌青桐活了一輩子,安享晚年,心態很老,惰性比孩子強多了,讓他真的去鑽營,他懶得弄,唯有依仗安檐。
因為活得久了,凌青桐也沒有少年人的自傲,覺得依靠別人丟臉,他反正隨緣,自己舒坦就行。
整個二月,時間過得很慢。
凌青菀頭一回覺得光陰慢騰騰的,急死人。
在這個慢悠悠的光陰中,凌青菀見到了盧珞的孩子和妻子。
凌青菀從前和這位大嫂敬而遠之,沒什麼感情,如今再見,亦是同樣。
倒是盧珞的女兒,越長越漂亮。
盧珞比盧玉大十歲,盧玉又比凌青菀大四歲,所以盧珞的長女今年八歲了,活潑可愛。
「她是元娘。」盧珞告訴凌青菀。
盧珞是同輩兄弟中最大的,所以他的女兒也是同輩中的嫡長女。
家裡叫她元娘。
「她長得像我姐姐。」凌青菀私下裡,偷偷和盧珞說。說起盧珃,她的心裡很平靜,靜得像再說隔世的人。
她教會凌青桐放下往事,正是因為她自己也放下了。
「是啊。」盧珞也感嘆,「她是越長越像珃珃了。對了九娘,嬸祖母他們可能又要爭新後之位......」
凌青菀愣了愣。
王家已經敗了,在西北卻是死而不僵,照樣威風;盧氏漸漸衰落,子弟們無法替補,唯有走後族這條路。
哪怕選不上皇后,盧家也會送女兒進宮為妃的。
「嬸祖母看中了元娘?」凌青菀問。
盧珞不置可否。
「哥哥願意嗎?」凌青菀又問。
盧珞立馬搖搖頭,沒有半分猶豫:「我已經搭了兩個妹妹在宮裡,難道還要讓我女兒重蹈覆轍?只是,我也是盧家的人,嬸祖母的手段你也知道,我怕擋不住他們。假如安宰相能幫我一把......」
他希望安肅可以幫忙,拒絕和盧氏聯姻。
凌青菀聽了,微微頷首:「我去告訴我姨父,這件事我幫你擋住!」
頓了頓,她又問盧珞,「大嫂和元娘呢,她們是如何打算?」
凌青菀不知道盧珞的妻子是否願意。
兒女親事,不是一個人做主。
盧珞猶豫了下,說:「她是內宅婦人,不懂什麼!」
他不打算告訴妻子。
沒有希望,就沒有盼頭。
可能是因為盧珃死在宮裡了,讓凌青菀覺得做宮妃甚至皇后都是與虎謀皮的危險事。後宮的生活,是慘無人道的,夫妻不成夫妻,母子不成母子。
這條富貴路,一步一血痕。
盧家是經歷過富貴的,就像老樹,曾經枝繁葉茂、花開絢麗,如今百年之後還是乾枯落寞,也是順勢而下。
已經在走下坡路,搭多少女兒進去也無益,不可能逆天改命。
「跟大嫂說一說吧。」凌青菀臨走的時候,對盧珞道,「這畢竟也是她的女兒,我不能替你們做主。」
盧珞點點頭。
他沉吟片刻,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妻子。
盧太太頓時面如人色,慘白一張臉對盧珞說:「我養這個女兒,吃了多少苦頭你是曉得的。她天真可愛,送到那個陰森恐怖的地方去,半人不鬼的活著,還不如先一刀殺了我!」
盧珞就把妻子的這個意思,告訴了凌青菀。
凌青菀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