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好友東方朔,你去叫易知多備些吃食,今兒要招待客人。」
東方朔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來找你蹭吃蹭喝准沒錯。」
霍善又噠噠噠地跑去後院給易知傳話。
易知是個啞巴,父母去世以後為兄嫂所不容,不僅不給他吃飽,還變著法兒折磨他。
有次霍善意外撞見了易知挨打,非得讓李長生把人給帶回家。
李長生抵不過他的央求,只得與那戶人家商量著把易知帶了回來。
易知本來沒正經名字,「易知」二字還是去年李長生給他起的。霍善仗著別人不能說話,對著易知一口一個「師弟」地喊,非說是他先進的師門,所以他是師兄,易知是師弟!
別說易知是啞巴反駁不了了,就算他不是啞巴也不打算反駁。
每次霍善喊他師弟他回應得很快。
自從正式拜入師門後,易知便自覺地肩負起劈柴挑水燒火這些雜活。
易知年紀小,身板還不算太結實,脾氣卻格外倔,李長生不讓他干他也非要干,仿佛不干點活就對不起自己吃下的飯似的。
李長生知曉他這種性格是從前那些經歷逼出來的,便也沒再多勸。
霍善一鼓作氣跑到後院,把李長生的話告訴正在劈柴的易知。
易知今年也才十二三歲,皮膚和霍善一比黑得像木炭,裸露出來的手臂上還有許多舊傷。
難看得很。
可霍善從來不在乎他長什麼樣。
瞧見易知劈柴劈得一身汗後他還放下左手的鞠球,大方地打開自己的竹節水壺招呼易知喝點水再忙活。
易知接過竹節水壺,但沒有喝裡頭的水,而是準備一會幫霍善洗乾淨再裝滿水備用。
霍善哪裡知道易知的心思,他把水壺遞出去後便又噠噠噠地往外跑,徑直跑回李長生身邊。他學著他們的樣子盤腿閒坐,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
李長生正在問東方朔怎麼穿著一身粗布麻衣。
東方朔把手往腦袋後面一枕,悠閒自在地靠到了背後的井沿上,優哉游哉地仰頭看著澄碧如洗的天穹。
他慢悠悠回道:「還能為什麼,被罷官了唄。」
李長生不滿東方朔的含糊其辭,皺著眉繼續追問:「怎麼被罷官了?」
見李長生非要追根究底,東方朔只得實話實說:「我在宮裡撒了泡尿,沒撒對地方」
李長生:?????
霍善聽到東方朔這等離奇的經歷,也忍不住悄悄轉過頭往東方朔身上打量。
這傢伙是怎麼撒的尿?
居然把自己從官身給撒成庶人了!
東方朔本就是那種好戲謔的性格,見師徒倆都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不由樂得哈哈大笑:「我真沒騙你們,就是撒了泡尿。」
至於撒在什麼地方會直接貶為庶人,那肯定是撒到了大殿裡。
這事兒要是沒旁人知曉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可惜他被言官盯上了。
那些言官早就看不慣他經常憑著一張嘴升官受賞,逮著他這麼大的把柄自然紛紛進入了瘋狂彈劾狀態。
結果很明顯——
他的官職被一捋到底,現在成庶民了!
李長生滿臉無奈地道:「碰上這種事,你怎麼還能笑得這麼開懷?」
他從來沒聽說過這麼荒唐的丟官理由。
東方朔道:「這有什麼,正好休息幾年。」
他是在御前露了臉的人,劉徹也沒有趕他回鄉,而是命他在長安待詔,可見他日後應當還有機會復官。
李長生還是愁眉緊鎖,仿佛丟了官的是他自己。
東方朔見好友如此情態,自然知曉好友是在為自己擔心。他反過來寬慰李長生:「如今朝中諸事紛亂,我這也是暫避鋒芒。」
李長生正欲說什麼,餘光掃見霍善正支棱著兩隻耳朵在旁聽。
李長生先把霍善告誡了一番:「今日我與你東方叔父所說之事,你一句都不要往外說,記住了嗎?」
都說知子莫若父,李長生手把手將霍善帶到這麼大,不是親父勝似親
第 2 章撒了泡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