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這麼有定力,瞬間有了幹勁,他小腿一蹬,坐在了周萋畫對面,沖周畫吐吐舌頭,便安靜地坐在,一粒一粒吃著花生米。
宋雲崢深吸一口氣,與啟兒並排靜坐在周萋畫對面,看著她強行睜著紅腫的雙眼, 心疼地說道,「你還好嗎?」
周萋畫抬起頭,冷冷地瞟了一眼宋雲崢。
他竟然就是秦簡!自己竟然被他玩弄了這麼久!他活得這麼好,自己居然跟他結了冥婚!
「這位客官,我好像不認識你!」周萋畫冷冷說道。
宋雲崢頭往上一抬,有點不知所措。
倘若他還能躲在秦簡的身份里,當周萋畫這麼說話時,他一定會戲謔地說道,「噢?原來你不認識我,那好吧,我來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叫秦簡!」
但他已經當不了秦簡了!
倘若他在周萋畫面前只是那個威風凜凜的宋雲崢,他一定會說,「聖手娘子好忘性,看來宋某人高攀不起!」
但現在他在周萋畫面前又不是那個純正的宋雲崢。
總而言之,他能找到任何一種與他身份相符的語氣開口,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怎麼說話。
「宋將軍,您就別跟我家娘子說話了,我家娘子正在跟啟兒郎做遊戲呢!」春果並不喜歡宋雲崢,但今天的宋雲崢卻好像跟往日不一樣,確切地說,是他對自家娘子的態度好像不一樣。
以至於,春果也忍不住想開口為兩人解圍。
「春果,你錯了,這與我是否跟啟兒做遊戲無關,而是我真的不認識這位!」周萋畫的態度如她臉上的表情一樣冰冷,她拉一下手裡的帕子,開口問道,「兒,周四娘,敢問這位郎君坐在我們的雅間裡,有何貴幹?」
一聽周萋畫這麼說,春果被嚇了一條,素來聽說這宋雲崢脾氣不好,況且又發生過冬雪的事,娘子對宋將軍一向慎言慎行,今兒不過是跟小兒的一個遊戲,怎麼這般無禮。
「宋將軍,我家娘子逗您玩呢!」她連忙開口打圓場,「不過是個遊戲,真的是個遊戲!」
「這是逗誰玩呢!」一個興致極高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哪家的娘子這麼有雅致,不在深閨里呆著,出來玩樂啊!」
陶婉兒冷嘲熱諷地聲音從雅間外傳來,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聲音也跟著清晰起來。
周萋畫冷然的臉上有了一點點表情,但也不過一息間,立刻轉瞬即逝,握著手的帕子用力抓緊一下,眼神立刻看向啟兒。
啟兒啊,侯府的命運就交在你手上了,你可要認真對待啊。
宋雲崢自進雅間,這目光就沒從周萋畫身上轉移過,她那微妙的表情,自然被收入宋雲崢如鷹隼般的眼眸里,她在緊張?而且與這周大郎有關?
宋雲崢越發覺得春果剛剛嘴裡的遊戲,不是件簡單的事了!
宋雲崢站起身來,看向門口,就見一身穿披風,腳蹬馬靴,短打暗花胡服的年輕女子挑開雅間的半截布簾邁步進來。
宋雲崢身形高大,就算不看臉,就他那魁梧的身材,很男人讓人不注意到,更何況他現在臉上還多了一道疤痕,陶婉兒甚至都沒看到啟兒,她一邊示意身後的婢女給她解下斗篷,一邊調侃道,「早就聽聞碎竹樓是你們大溏第一樓,真沒想到竟然在這能見到周四娘跟宋將軍,看來此樓果然不負盛名啊!」
她這話一出口,瞬間讓整個雅間冷靜了下來。
周萋畫在啟兒做出舉動之前,她是不敢開口的。
而春果,則僅僅因為驚訝,天啊,這不是林珠兒嗎?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而至於啟兒呢,他純碎是被這披風胡服的打扮給震驚著了,但也不過一息之間,他立刻認了出來走進雅間的這個女人。
阿母,我阿母!我阿母來了!這是四姐姐給他準備的禮物嗎?
五歲的孩子表達自己的情感都是最直接的,他立刻站起來,繞過站在一旁的春果,木呆呆地朝陶婉兒走去,一把抱住了陶婉兒的腿,「嗚嗚」地大哭起來,他真的好怕他的母親會再次消失。
陶婉兒也伸出手,微微彎腰,拉住這個剛剛到她腹部的孩子。
周萋畫依舊坐在雅間最靠近窗戶的位置,看著陶婉兒跟啟兒擁抱在一起,她整個心在一剎那停止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