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已經很害怕,卻安慰周萋畫道,「娘子莫怕,娘子莫怕!」聲音顫抖著快要哭出來。
被春果用力握著胳膊,常樂無法靠前,她只能隔著皂紗,眼睛不眨地盯著這具屍體,死者年約三十歲,身高八尺,瞪著一雙大眼睛,卻已經失去了神采,卻仍然無辜地睜著。
死者的全身沒有約束傷和抵抗傷,但手腕處有被繩索綑紮的痕跡,痕跡下都有輕微的脫皮和出血,胳膊下方已經出現雨霧狀的暗紅色屍斑。
人體死亡後一個時辰左右出現屍斑,既然已經出現屍斑,就說明他在墜樓時就已死亡,而被偽裝成了墜樓的樣子。
雖無法判斷兇手跟拋屍人是不是同一人,但周萋畫卻斷定,拋屍者還應在附近。
周萋畫立刻抬頭四顧,卻見她駐足身旁酒樓的二樓,圍欄一側已經破損——男子是從那墜落的。
也就在周萋畫看向那斷欄處時,忽現一身影。
是一男子,他墨發半披散,遮住大部分容顏,臉上似乎戴著面具,隔得有點遠,看得不是很真切,白色廣袖衣袍隨風飄揚,宛如隔世的仙人,周遭的喧囂,鬧市的熱嚷,都無法近他身。
似知道周萋畫隔著皂紗在看他,原本遠眺的眼眸垂落下來,宛如一陣風般卷攜著冷冽的氣息射了過來。
周萋畫一驚,連連垂首躲避,卻記起自己帶著幕蘺,便肆無忌憚地抬頭。
在這一低頭一抬頭之間,那身影卻如一陣風一樣消失了。
以至於周萋畫甚是懷疑剛剛自己出現了幻覺,「春果,剛剛你有沒有看見那裡站著一個人啊!
周萋畫的聲音很輕,春果又處在驚恐中,哪還聽得見,於是周萋畫的問題也就似這巷中不時捲起的風一般,吹得沒了蹤影。
巷口傳來了鏗鏘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像是戰爭開始時的鼓點,帶著幾分熱血的情懷,侍衛立刻自覺分成兩隊。
隨後周萋畫便聽到一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是誰先發現的屍體!」
「回都護,是這兩位娘子!」一似侍衛中頭的男子指著周萋畫跟春果回話。
本來還在顫抖的春果,聽到那詢問聲,突然鎮靜下來,她抬起頭來,看向那正跟侍衛說話的挺拔身影,眼中現出興奮,她拉扯一下周萋畫的衣袖,想上前說話,卻被周萋畫一個眼神制止了。
周萋畫豈會不知道春果在想什麼,可她是真的沒打算在目前這種情況下,跟周午煜主動相認。
春果是個很懂事的女孩,雖不情願,倒也能猜出娘子的心思,緩緩地低下了頭,退到周萋畫身後。
一抹高大的身影投到她的面前,周萋畫知道,眼前站著的就是那個受萬千人尊重、聲譽滿朝的溏朝父親周午煜。
006 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