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沒有任何表情,撇頭回看,卻見周午煜倚在陳氏的寢房門口靜靜凝視著自己,他轉過身來,朝周午煜沉重抱拳,而後便邁步進了廂房。
周萋畫已經換上粗布麻袍,她坐在梳妝鏡前,春果正在給她梳頭,以方便戴孝頭。
粗布包裹下的周萋畫,神情呆滯,她低著頭,撥弄著花珀,對於陳氏把花珀戴在手腕上的事,百思不得其解。
她聽到身後響起了腳步聲,心想自然是剛剛那婢子通報的人來了,幽幽嘆口氣,抬手,示意春果先停下。
「有什麼事嗎?」她輕聲問道。
身後的人沒有出聲,反倒是春果驚愕地低吼了一聲,周萋畫詫異,連忙抬頭,眼前的銅鏡里立刻映出她憔悴的面容。
面容的身後,是秦簡靜靜佇立的。
他依舊長發披散,被面具遮擋的明眸,映著幽冷的眸光,邪魅,讓人不敢正視。
她衝著鏡中人,淺淺一笑,可笑著笑著,她的眼淚就涌了出來,「秦簡,阿母不要我了!」
秦簡的身體微微晃動一下,他的喉嚨抖動一下,但最終卻只是上前一步站在了周萋畫身後。
春果見此狀,識趣地走了出去。
伴隨著春果合上門扉的聲音,秦簡愧疚地聲音響起,「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母親!」秦簡將手輕輕放在周萋畫的肩膀上,卻只是輕輕放著。沒再有進一步的舉動。
他眸光放在周萋畫光滑的脖子上,卻發現一直掛在她脖子上的玉佩不見了蹤影。
他的心,不禁微微一緊。
周萋畫鼻頭髮酸,緩緩轉過身,面對秦簡,她抬起手,將花珀手鍊遞秦簡。她抬眸靜靜凝視這秦簡。「你能親自給我戴上嗎?」
秦簡陰冷的眸光,忽然變得柔和,他不由得落到了周萋畫的面上。而後轉移到花珀上。
他曾經無比期望親手把這手鍊戴到周萋畫手上,但真到了這一刻,他卻沒了一絲當時的衝動……
秦簡默不作聲接過花珀,拿起周萋畫的芊芊玉手。動作輕緩、小心翼翼地將手鍊戴到了她的手上,「啪嗒」一滴滾燙的熱淚就落到了他還未來得及放下的手背上。
秦簡的手微微定住。他抬頭尋找周萋畫的眼眸,看到的卻只是她垂下頭來,露出的發旋還有那光禿禿的脖頸。
「那玉佩,你怎麼不戴了?」秦簡追問道。
周萋畫猝然抬頭。蜻蜓點水般對視一眼,隨即立刻躲閃,「畢竟是冬雪的東西。我還給她了!」
沒有以往說到玉佩時的倔強,只有低低無法訴說的哀愁。
看著一向如小辣椒一般潑辣的周萋畫。這般無神,秦簡一陣心疼,他蹙著眉頭,將周萋畫的手輕輕抬起,伏下身子,在那白皙的手背上輕輕點了一下,「花珀無心卻固化永恆!」…
花珀無心,卻固化永恆?周萋畫詫異,她猛然記起了,在自己朦朧時,陳氏說的話,這花珀里的花瓣並不是想被固定住的。
一個霹靂一下子擊中了周萋畫的腦門,她突然明白陳氏的用意!
「我母親是被人害死的!」周萋畫猝然抬頭,看向秦簡。
秦簡猛然怔住,內疚讓他立刻躲閃了周萋畫的眼神。
昨晚,他原本是守在青雲院的。
卻突然收到了信號,有人約他去西山見面。
突然接到的命令,讓他不得不離開了一個時辰,也就在那一個時辰里,陳氏上吊了。
重回青雲院的秦簡,立刻發現了上吊的陳氏,但為時已晚。
向來不相信,世上有這樣巧合事的他,第一反應便是去西山確定,對方告知他,與陳氏的死無關。
但現如今聽到周萋畫這麼說,秦簡的心如被針扎一般,昨晚若自己不離開,或許陳氏就沒事了。
自殺也罷,被人陷害也好,他都能在第一時間救下她,也不枉費自己對周萋畫的承諾。
秦簡的躲閃,讓周萋畫旋而明白了什麼,她從未把青雲院的安危全部壓在秦簡身上,但這一刻她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失落,「你當時在哪?」
秦簡吞咽一下,喉結上下滾動一下,喃呢一聲,「對不起!」
他不知道還應該說什麼,這是他此生第一次違約,而且還是在周萋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