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糊塗!」傅揚瀟灑地彈了彈菸灰,「這個世界上問題太多了,永遠都解決不了,解決了這個問題後,又有新的問題等著你。有些問題要解決的話,就得得罪某個人,你怎麼辦?解不解決?很多時候,只能裝糊塗,裝著裝著,也就習慣了。」
傅松瞪了他一眼,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嘴上答應,裝裝樣子,敷衍蔡校長?」
「我可沒這麼說!」傅揚擺手道,「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范仲淹不是誰都能學的,你操那麼多心幹啥?」
傅松道:「可我覺得自己有能力。」
傅揚嗤笑一聲,打斷道:「有能力?三哥,你有幾個能力?對,你現在生意做得是挺大的,也有錢,然後呢?」
說到這,傅揚猛吸了口煙,自嘲地笑笑:「剛畢業參加工作那會兒,我也跟你一樣,結果呢?做的多錯的多,反而什麼都不做的人,永遠正確,就能壓你一頭。所以,後來我也想通了,難得糊塗嘛,反正大家都裝糊塗。」
如果是上輩子,傅松肯定非常贊同他的這種處事方式,但這輩子他卻不敢苟同。
這輩子,他不想像上輩子那樣碌碌無為,也不想像傅揚這樣苟起來,躲進小樓成一統,已經是死活一次的人了,不嘗試著改變一些什麼,豈不是白白重走了這一遭?
當然,傅揚有些話也是有道理的,他肯定不會學唐吉可德,明知不可為而去為,那不是勇敢,而是傻。
傅松岔開話題道:「哎,老六,蔡校長剛才說的那個妞兒到底是誰?」
傅揚拼命搖頭:「說了你也不認識,還說啥?」
傅松道:「說不定認識呢。」
傅揚語氣堅定道:「你肯定不認識。」
傅松疑惑道:「你就這麼肯定?」
傅揚摸摸鼻子道:「我們事發後,人家就轉學走了,你之前不認識,後面就更不會認識了。」
「轉學走了?」傅松若有所思道,「這麼說她們家條件應該不錯嘍。」
傅揚道:「聽說她爸是當官的,具體幹什麼沒問,那時候咱也不懂這麼多,就是覺得她好看,說話軟綿綿的,光聽她說話,心裡就麻酥酥的。唉,這一別就是十幾年,也不知道她現在咋樣了?」
傅松笑道:「你到現在還惦記著人家?你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
傅揚沒好氣道:「你不也惦記著徐倩?還有,你別告訴我你從來沒偷過腥,你們這些有錢人我見多了,哪個不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我就不是那種人!」
「是嗎?剛才也不知道誰直勾勾地盯著人家徐倩看,眼珠子都快拔不出來了。」
「你看錯了!」
「看錯了?哎,三哥,徐倩!」
「哪呢?」傅松連忙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
「哈哈,你還說沒惦記!」傅揚哈哈大笑。
不過傅揚倒沒糊弄他,徐倩就在路旁的圍牆裡晾衣服。
學校的圍牆下半部分是紅磚砌成,上半部分是尖頭鐵欄杆,對面就是教職工的宿舍,徐倩出現在這裡很正常。
聽到汽車喇叭聲,徐倩從床單後面探出頭,待看清是傅松,笑著問:「怎麼不在蔡老師那吃飯?」
傅松道:「有點事還要去趟縣城。洗衣服呢?」
「昂。」徐倩一邊拍打床單,一邊問道:「你們今天還回來嗎?」
傅松道:「回啊,怎麼了?」
徐倩猶豫了一下,搖搖頭道:「沒事,你們快去吧。」
傅揚突然爬起來,趴在傅松身上探頭問道:「徐倩,你是不是要去縣城啊,多大點事兒,正好順路,我們等你!」
「這,方便嗎?」徐倩問的是傅松。
「啊?方便,當然方便,不急,你慢慢收拾。」
徐倩用最快的速度晾好衣服,端著盆轉身離去。
傅松好奇問道:「老六,你怎麼知道她要去縣城?」
傅揚得意洋洋道:「三哥,你不懂女人,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她或許真的有事想要去縣城,但肯定不會是什麼急事,否則也不會這麼悠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