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重重地往地面磕去。
聽到院子動靜,奶奶扶著門框從中堂里出來,顫巍地走到了寶樹面前,奪過他手裡滿是荊棘的枝幹就往寶樹身上打去,「你這個臭崽子啊,你哪裡是對不起我啊,你對不起的是你早逝的父親,你對不起南家的列祖列宗,你更對不起書嵐,對不起你的女兒。」
枝條打在薄衫刺進肉里,頃刻間便迸出血跡,染紅了襯衫。
書嵐連忙走過去將南惜抱在了懷裡,抬手捂住了她的雙眼,她找了南惜一整天,卻沒見到南惜的身影,就連司九都說沒見過她,書嵐嚇壞了。
「你輸了多少錢?」
奶奶對自己這個兒子是很了解的,要強死要面子,懶得出奇總妄想著不勞而獲。
從來嘴上說得好聽,卻從不肯付諸行動。
能讓他跪著認錯,想必是輸了不少。
寶樹咬著牙,額頭上全是汗,背上火辣辣的痛讓他根本直不起腰來。
「三……三千……」
寶樹眼眶發紅,這兩個字幾乎是從他的喉嚨里蹦了出來。
「什麼?」
奶奶和書嵐異口同聲的問了一句,不是聽不清,而是不敢相信。
三千塊錢?
夠家裡好幾年的開銷了。
就這樣輸了?
一天就輸沒了?
奶奶氣得直喊天爺,抓著藤條瘋狂的打著,「我打死你這個畜生,你這個殺千刀的啊,輸了這麼多錢啊,你怎麼還有臉回來啊你!」
寶樹咬著牙,不喊一句疼。
「媽,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打牌了,我真的以後再也不打牌了。」
寶樹這一次是真的知道錯了。
他現在回想起今天的自己都後怕,他就跟中了邪似的,痴了魔怔了,只想著繼續打下去,總覺得會贏錢,就是不想走。
輸了想翻盤,贏了想再贏。
結果就跟挖了個血窟窿似的,越流越多,錢越輸越多,滾成了一個血球。
他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不僅贏的錢沒了,還欠下了一屁股債。
所謂瞬息家財萬貫不過是少數,眨眼傾家蕩產才是常態。
可惜,這個道理,他現在此時才明白。
「我打死你這個殺千刀的,我打死你……」
「奶奶!」
南惜從書嵐的指縫中突然看到身形一晃向後倒去的奶奶,連忙從書嵐懷裡沖了出來。
書嵐被南惜的嗓音嚇了一跳,待看清奶奶暈倒過去的身影,竟腿腳發軟,半天都站不起來。
「媽,媽你別嚇我啊!」寶樹匍匐幾步跪在奶奶跟前,又是磕頭又是保證,急得渾身都發抖。
「醫生!」
寶樹衝著寶樹喊了一句。
六神無主的寶樹這才反應過來,「對對,媽,我去找常壽過來,媽你堅持住。」
說著衝出去了院子,往常壽家裡跑去。
南惜扶著奶奶,又是掐人中又是給奶奶解了兩顆扣子,定是剛才氣急攻心暈過去了。
「媽,水。」
書嵐連忙點頭,「哦哦水,對對,我去拿水和毛巾給你奶奶擦擦。」
起身之時踉蹌了幾下方才扶著門框進了廚房。
事態緊急之時,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切竟是一個兩歲半不到的孩童的命令,下意識的就跟著去做了。
可見其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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