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靖玉心情不好,懶得搭話,自顧自抱著酒壺一口接一口的灌酒。
胡千山被冷落,很是不悅,長臂一伸,奪走了趙靖玉的酒壺。
「多大點事兒,也值得你借酒澆愁,鎮國公府的路行不通,這不還有你師傅我的嗎?」
趙靖玉猛地一震,坐直身子警惕地看著他:「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事明明只有自己和程侍郎知道,他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我是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陰陽曉八卦的胡千山,這世上還有我不知道的事?」胡千山得意地晃了晃腦袋,「況且,從你八歲起我就是你師傅,你那些小九九能瞞得過我?」
趙靖玉:「……」
胡千山手一伸:「既然事情搞砸了,就把我的西周古劍還給我,不然別指望我幫你。」
趙靖玉:「……」
「快點,還我!」胡千山催促道。
趙靖玉從懷裡摸出那把劍,遲遲疑疑地遞過去,胡千山伸手去接,他又迅速收了回來:「你真的要幫我?」
胡千山眼一瞪:「為師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騙我的多了。」趙靖玉道,「八歲那年你騙我跳進結冰的湖裡,九歲你又騙我從懸崖往下蹦,十歲你騙我把手伸進開水裡撈豆子,十一歲……」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胡千山連忙打斷他,乾咳道,「我那是為了磨練你,不能說是騙,聖人不說了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嘁!」趙靖玉不屑地冷哼一聲,「你不是反對我和小丫頭糾纏嗎,現在怎麼又主動要幫我了?」
胡千山嘿嘿笑了兩聲:「我那時不知道她會燒菜。」
趙靖玉:「……」
「你打算怎麼幫我?」他把劍丟過來。
胡千山伸手接住,細細檢查一番,確認沒掉包沒損壞,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下,咂舌品了品,才慢條斯理道:「我還沒想好。」
趙靖玉:「……你信不信我把桌子掀了,讓你吃不成。」
胡千山忙用力摁住桌子:「別別別,我現在就想,現在就想還不行嗎?」
……
次日一早,天氣晴朗,紅日映雪,府里的小姐們停課一天,跟著秦氏去國公府赴宴。
錦屏縣主走失了十二年,如今終於被找回,可想而知鎮國公府會以怎樣的排場來慶祝這一天大的喜事。
因今日京中所有的名媛貴女,王孫公子都要出席,各位小姐們在家裡都是卯足了勁的打扮,把自己最好的衣裳最好的首飾全都拿出來穿戴上,名貴的胭脂水粉也豪不吝嗇地往臉上塗抹,盼著自己能成為宴席上最耀眼的姑娘。
四小姐趙蘭芝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衣裳首飾,雖說老太太如今疼她,但這場宴席來得太突然,根本沒時間給她做新衣置辦首飾。
再者來說,她到底是個庶女,就算老太太再偏心,也不好讓她壓了嫡女的風頭,這樣即便兩個嫡女當時不會說什麼,過後也會想辦法報復她的。
基於這種考量,老太太便讓房裡丫頭給她送了一套成色不錯,款式低調的頭面,並一件湖藍錦鍛出風毛的斗蓬,裝扮起來既不失少女的清純雅致,又不會顯得太嬌艷,壓了嫡姐的風頭。
「老太太真是用心良苦,可見對小姐是打心底里疼愛的。」謝南嘉親自幫趙蘭芝穿戴整齊,又為她畫眉。
趙蘭芝也明白祖母著實為她費了不少心思,端詳著自己鏡中的容顏,嘆息道:「可惜我沒什麼本事,不能報答祖母的恩情,還有你,若不是你,我也沒機會得到祖母的疼愛,真不知道該如何謝你。」
謝南嘉莞爾一笑:「小姐無須為這些事掛懷,等你覓得如意郎君,有的是機會報答我們。」
趙蘭芝頓時羞得粉面通紅,腦海里不自覺浮現出一個青色的身影。
唉!她幽幽地嘆了口氣,起身道:「快走吧,別讓母親等急了。」
謝南嘉和素荷陪著她出了門,李嬤嬤不放心,追到大門外對素荷千叮嚀萬囑咐,叫她千萬要收斂脾氣,別給四小姐丟臉。
素荷自打跟了趙蘭芝,這是頭一回出席如此隆重的宴席,只顧著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