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碗稀飯,依舊是宋母端了一碗送進臥室。
兩個月前宋玫搬回來住了兩天,給宋遠送飯的時候被他在床上伸手抓住,宋母將一碗剛盛出的稀飯都從他脖子領口倒了下去,將女兒救出來,此後就再也不讓她靠近了。
從臥室出來時,宋母將剛剛辦好沒多久的殘疾人證拿了出來,這是原本為了宋玫大學裡面申請貧困生補助以及國家低保補助辦理的。
她將證件給了宋玫,然後又遞出了另外三個本子,宋玫看到是房產證和兩張存摺,有些奇怪地問道:「您給我這個幹嘛呀?」
「你拿著吧。」
宋玫搖了搖頭,還是將三個本子都放在了桌上。
宋母猶豫了一下,沒有再繼續遞給女兒,拿起存摺道:「這張是我以前存的,有兩千塊錢,密碼是你的生日;這張還剩下六百多,密碼是你妹妹的生日,還有房產證,回頭我都放在你臥室桌子裡面,我怕他什麼時候又發脾氣,再給撕了。」
宋玫遲疑了一下問:「他還經常發脾氣嗎?」
「好多了。」
宋母沒有多說,打開了電視,又指了指桌上的兩分菜,笑著說道:「你多吃一點。」
宋玫沒有再說已經吃過飯的事情,夾了一根土豆絲慢慢吃。
陪著媽媽吃完晚飯,又幫忙收拾了一下,拿了殘疾人證件和幾張病例單出了家門,時間已近晚上九點。
宋玫知道市一中晚自習是九點結束,而坐公交車到學校還需要接近半個小時,因此沒有再過去,慢慢地往自己的住處走過去。
這是農曆的七月二十二,下弦月,此時還未到下半夜,浩瀚幽遠的夜幕上只有幾點星光閃著,她在路燈照耀下慢慢地往回走,不知道過了多大會,手機響了起來。
是妹妹打來的電話,意料之中地告訴了她可以申請貧困助學金的好消息,但並沒有提起需要什麼證件。
宋玫也沒有提起,笑著與妹妹說了會話,腳步不由自主地輕快了一些,到了租住的民房外面又閒聊了一會兒,才掛掉電話輕手輕腳的進去。
第二天早上,她與房長安約定了時間,然後中午忙完之後請了假,坐公交來到市一中。
時間剛過兩點,距離上課還有不到半個小時,校門前的小籃球場仍有男生在打球,她在球場旁邊將殘疾人證交給了房長安,再次道了謝。
房長安還沒來得及謙虛,宋玫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以為是店裡打電話催自己,不大好意思的沖房長安笑了笑,然後拿出手機,卻是陌生的號碼,有些疑惑地接通。
「餵?」
那邊是一個低沉穩重的中年男人嗓音:「你好,是宋玫嗎?」
「是,你是?」
「我是南城派出所的民警……」
對方的自我介紹讓宋玫懵了一下,然後聽見對方繼續問:「你認識魏淑儀嗎?」
宋玫心裏面猛地顫了一下,莫名地覺得呼吸有點困難起來,很努力地保持著鎮靜,但還是聽見自己聲音似乎有點顫抖:「她是我媽媽……她,她怎麼了?」
那邊的民警似乎微微地嘆息了一聲,「你馬上到南城派出所過來吧。」
「好,我這就過去。」
宋玫沒有停頓的立即應了一聲,轉過身就往校門口走過去,但走的很慢,周圍的聲音似乎都不存在,也沒想起要跟房長安說一聲,只記得腦海裡面一片空白,但仍追問了一遍:「我媽……她怎麼了?」
聲音聽在耳邊,她才有些驚愕的發現自己聲音不止顫抖,似乎還很虛弱,又像是要哭的樣子……
電話那邊沉默了兩秒鐘,才似嘆了口氣,聲音輕柔了很多,但並不能分毫更改話語的內容:「她殺了人。」
「……」
宋玫愣在原地,只覺得午後烈陽照耀之下,身體一寸一寸地變得冰涼,張開嘴巴,好幾次才終於發出聲音,「殺,殺……誰……」
「……你爸。」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