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很快就被搬空了,除了幾件當初後勤部門配置的家具,什麼都沒留下。
方大妮最後回屋檢查了一趟,看沒有落下任何東西,走到了門口,沒回頭:「別怪我沒提醒你,明天你就要下放了!這個時候就別矯情了,該收拾收拾,別等到下放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到時候凍死餓死可就是自找的了!」
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顧勇聽到外頭車發動的聲音,聽到了說話聲慢慢的遠去,一動也不動,似乎石化了一般,
屋裡安靜的可怕。
好半天,顧勇才抬起頭,天已經黑下來了。
屋裡黑漆漆的。
顧勇摸索了半天,開了燈。
他一天沒吃東西了,摸到了廚房。
廚房被搜颳得乾淨,連碗筷都沒剩下一個。
只能就著水龍頭喝了兩口涼水,這才清醒了些。
偌大的屋子,往日這個時候最熱鬧的,孩子的嬉笑打鬧聲恨不得鬧翻屋頂,熱氣騰騰的飯菜也都擺好了,一家子會圍坐在飯桌邊
可此刻,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
顧勇強打精神上樓。
經過二樓,看到每個房間的門都是開著的,一片狼藉,地上還有不要了的紙張,還有一些碎布片子之類的。
顧勇閉了閉眼睛,繼續往上走。
三樓也沒好到哪裡去。
當初姜媛他們走的時候,自己的東西大部分都被搬得差不多了,他們的房間也就被幾個大孫子給占了。
唯一關著門的是書房和他的臥室。
這兩間房,一直都是鎖著的,所以倖免於難了。
顧勇哆嗦著手,拿鑰匙開了臥室的門。
裡頭還是整整齊齊的,他離開之前是什麼樣,現在就還是什麼樣。
這間房間,雖然他後來跟方大妮拿證了,但是他總覺得這房間是屬於他和姜媛的最後一個地方,他不想讓方大妮攪和進來。
所以這間房間,除了他自己,誰都不准進。
姜媛當日搬走,東西收得差不多了,不過也遺留下來幾件不要的衣服,隨身小物件什麼的。
都被顧勇好好的收拾出來,放在顯眼的地方,每天回來,他都會摸上一摸,好像姜媛還未曾離開一樣。
他緊緊的將姜媛的衣服抱在懷裡,似乎抱住了最後一點溫暖。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睡過去了,直到半夜凍醒。
凍醒後,他躺在床上,好一會子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想起了方大妮最後的那句話,雖然話不中聽,可倒是提醒了他。
大半夜的,他開始收拾東西。
這麼些年,好歹他還沒忘記當初打行軍包的技能。
挑挑揀揀了一番,將最緊要的東西收拾好,被褥一套,厚厚的棉襖棉褲,毛衣毛褲,還有換洗衣服,再將姜媛的衣服也收了一件,這樣就已經收拾了一包了。
這些東西都是不打眼,半新不舊的。
顧勇估計明天下放,這些東西估計還要被檢查一遍,才能給他,所以也不敢裝太多,太好的。
收拾好這些東西,他又去了隔壁的書房。
傷感的環視了一下書房,顧勇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
打開了保險柜。
保險柜里的那些資料文件,他沒動,只在最下面摸出來一個信封。
當初分家的時候,那些東西,他都拿出來給家裡買了東西,剩下的都分給了顧大軍和顧大奎兩兄弟。
這個信封,是他當初就沒拿下去的。
打開信封,裡頭是厚厚的一疊大團結,數了數,也有七八百塊。
他胡亂的又塞回去,揣在了兜里。
然後關上了保險柜。
又起身在書櫃裡摸索了半日後,在後頭取出來一本書,書是被掏空的,裡頭放著一張存摺。
打開,上面的數額有三千多塊,還有兩條小黃魚。
這些都是他這麼些年積攢的,除了他自己,誰都不知道。
看著這存摺,錢,還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