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戳了戳案上的麵團,柔軟細膩,手感不錯,心生出幾許愉悅之感。
「回陛下,現下還不會。」司空淡漠平和道。自從司空元梁死後他一直是這樣一種狀態,無喜無悲,淡薄如水。
「不會?!」我嗤笑:「那這是要做什麼?」
「臣內只是想以此打發時間,總比無所事事的好!」
我看著司空不免嘆息:「孤找個人教你。」
「謝陛下。」
「孤往你這跑的多,你的是非自然也會跟著多起來。」我想提醒他小心點,話一出口就後悔,有霜留白這坐靠山在,我操的哪門子心。再說我恨他還來不急,今天說的這是什麼胡話。
「陛下多慮了。」
確實是多慮了,我沒來由的心情不好,轉身去向榻邊休息。司空繼而捏著他的麵團。
時間靜靜流淌,事情在風平浪靜的表向下風起雲湧。和光丹的煉製並不受人為因素干擾,不管我遣走哪一個,一切依舊有條不紊。我在尋找時機,打算跟霜留白開誠布公。我再也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即使有所犧牲,也是為了顧全天下更多的人。
司空的面人做的越來越好,可笑的卻是都沒有臉,只是一個個球一般的臉龐,沒有鼻子眼睛,更沒有耳朵!我自然也懶的去問他為什麼。
不言終究沒找到第二個懂得換顏之術的人,而醫聖不知何事悄無聲息的病逝,幾乎無人知曉詳細情形。即使我知道這是有人蓄意為之,也為時已晚,無力回天。我遺憾的同時也在細細思考著接下來的每一步,到底我還是歷練不夠。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一個個教訓提醒著我,不能再錯了,一步錯便是滿盤皆輸。
一個夕陽落下的黃昏,我無意間竟走到遇見驚雷的那個湖前。天邊只剩半邊太陽,還在徐徐墜落;水中也是半邊太陽,湖水如鏡面一般平靜無波。若是在江邊,此事的太陽會是一個完整的圓滿形狀。這裡水天無法相連,水中與天上各自掛著殘缺的半個太陽,眼看著兩個半圓,心中已經將他們合為完整的園,眼中卻是連個假象都無法得到。
「二少夫人回去吧!」不言看著落盡的太陽說道。轉而又朝著驚雷大喝:「別嚎了——你這頭野狼沒完了是不是?!」
「讓他嚎吧,當初我就是在這遇見驚雷領頭的狼群。」我紋絲不動的站著,當日情形再次出現在眼前。「幾十之狼,就剩驚雷一隻!」
不言默默地看著驚雷,眼中顯現一絲憐憫。
「回去吧。」過了好一會我才轉身往回去的方向走。
回去的路上暮色慢慢全部落下,蒼穹之上月華如水,星子如隨手灑落,想起我有多久沒抬頭看過天上的星月。沒走一會,找我的人再次在遠方出現。
「讓他們調轉頭,別往我這涌。」我對不言說道。
不言應了聲,一路小跑著就去了。這時面前突然出現一個身影,在那麼恍惚的一瞥之間,我竟有種莫離站在前方的感覺,可轉瞬我就笑了。他一身侍衛的著裝,又怎麼可能是他。侍衛向前幾步,正欲下跪。
「你……抬起頭來!」人就是這麼可笑,明知不是還要去戳心中那個塵封已久的痛處。情願去痛也不放過幻想的機會,哪怕那幻想只是一秒,存在一秒的美好也足夠彌補接下來痛苦的翻湧。
那侍衛僵住,緩緩的抬起頭來,沒有懸念,一張平凡無奇的臉,垂著眼眸。
就在這時我感到胸前一團紅色的光亮,異常醒目,我低頭,那紅光從我的薄衫內透出。我伸手摸出,那是血籽玉在發亮。
「小人告退!」那侍衛告退道,聲音略顯嘶啞。
我心不在焉的抬了抬手。雙眼盯在血籽玉上,為什麼血籽玉會突然發光,而且這並不是第一次,只是這次特別的亮,是因為在晚上的緣故?再次抬眼望見那遠去的背影時,還是覺得透著那份熟悉。是我太想他,想到會為一個相似的身影而黯然神傷。
隨即血籽玉一點點開始變得暗淡,剛剛紅到刺目,現在卻一點點在消退。等我坐著轎攆回到寑殿時,所有的光亮盡失,又回復了之前的樣子,只是裡面的紋路還在游離不定。
我讓不言飛鴿傳書給翔宇,問了莫離的近況。得知他一切如常我才安下心來。這次我沒有再問霜留白為什麼血籽玉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