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什麼?!」孜悟狐疑的看著我,大概也感覺到了我的不懷好意。
「我以為你是看上了婆婆她老人家了呢?」我仍是止不住的在笑。
孜悟一頭黑線,鄙夷的冷看著我笑了個夠。
「你別介yì 哦!」我略帶歉意的燦笑,轉而感慨道:「我好久沒這樣開心笑過了!」
「為什麼?」孜悟不解,轉而似乎又明白了什麼一般:「唉!一打仗總歸是國不國家不家,但願這場仗不會敗才好!」
我陷入沉默,同時也陷入哀傷。初春的夜寒意很重,能看見呼吸升騰的白霧。我抬頭看天上的星星,想起那個孤星獨墜的夢境,好在眼前的天空繁星璀璨,如同無數雙眼睛!當這個想法在我的腦海出現,我立即覺得無法直視,我慌張的把頭埋入雙臂之間,雙臂交疊放在支著的膝蓋上。
我想到的不僅僅是無數的眼睛,每一雙眼睛就對應著一個消散的靈魂。這世上有無數飄蕩的靈魂,或許他們此刻正飄散在這空氣之中,跟隨著每一次呼吸,在我的體內進出。我伸手捂住了口鼻,我想過濾掉我的恐懼。
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正向我一步步走來,霜留白勢在必得的眼神浮現在眼前。我無法逃避,卻又不甘接受,現在的感受更多是不安。
「暮邪姐姐……你怎麼了?……暮邪姐姐!!」
我緩緩的抬起頭,不讓自己胡思亂想。轉頭看向不明所以的孜悟,只想岔開腦子裡亂糟糟的想法:「我沒事……你好像也不比我小多少吧?總姐姐姐姐的叫我!」
「我十七,姐姐呢?」
「十八,到底還是大你一歲!」時間過的真快,轉眼就是一年,這一年發生的事比以往十年發生的事都得多。「婆婆會收徒弟著實挺讓我意外的!」
我好奇的看著孜悟,略帶青澀的少年,眼神清澈,心思純良,倒是副乖順好**的模yàng 。可婆婆豈是那種以貌取人的秉性?
孜悟率真一笑,笑容卻泄露出他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孜悟緩緩講起自己的身世,我聽完似乎明白了婆婆為什麼會收下他這個徒弟。
孜悟自幼父母早亡,一直寄居在叔父家,他叔父家就在三荒村的東頭,我跟婆婆那時住在村西頭。孜悟十二歲起在鎮上的藥鋪當學徒,雖然工錢少的跟沒有一樣,但好賴供他吃住,也算是自力更生,不會再拖累他的叔父。孜悟每日閒時還要回叔父家幫忙,婆婆的小屋就是他的畢竟之地。當然引起他注yì 的並不止婆婆醒目的白髮,還有就是院子裡種的各種草藥。
孜悟在藥鋪里五年,東家什麼都沒有教過他,只把他當成一個打雜的而以。儘管如此孜悟卻從沒有要離開的念頭。因為他還是偷偷學了很多東西,每日東家坐診他就豎著耳朵聽,然hòu 晚上偷偷用碳灰記下,所以五年來他已經能分辨出每一個進門的人是看病還是抓藥,看病的又是看得什麼病,他都能猜到個七八分。可是他卻不敢泄露出半分,因為他從其他的直系徒弟身上知道一句老話,教會徒弟餓死師父!所以想待下去就得裝成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
這點對孜悟倒是不難,自從爹娘離世他已經習慣了隱藏自己,做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其實很容易,少說話多做事。特別在藥鋪里,做事要做到挑不出問題,才更容易讓人忘記你。但是孜悟也迷茫,他不想一輩子都這樣,可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辦。雖然暗自偷學了不少,可是不懂的更多,五年裡能讓他學到的他早就學了,可是不足以有什麼作為。更何況離開藥鋪他也沒本事自立門戶,更何況他五年的工錢都貼補了叔父家,又何來本錢獨立。
孜悟就在這種夾縫中一天一天,這期間也暗自給村裡的人看病,不過都不收錢,只求人家幫他保密,因為東家知道了他的飯碗就得丟了。
孜悟觀察了婆婆好久,而婆婆也知道,其實那天我送應風回來,婆婆問我:他走了?我現在想起婆婆說的他是孜悟,而我誤解為是應風。
也就是那次被我撞見,孜悟才下了決心要跟婆婆言明。可隔天我們就離開去了雪珍國,孜悟還是天天路過小屋,抱著守株待兔的決心。在這中間他也從叔父那裡打聽過婆婆,可婆婆的傳言讓他更為疑惑。本來那房子就幾十年沒人住,婆婆也是不與任何人有往來,所以沒有人知道關於婆婆的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