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落到往屆,要是沒有周至這個妖孽,江舒意這樣能夠考進復旦外經貿系的,都已經算是一等一的優秀學生了。
趙尚中在一干老師的簇擁下看著面前的小兒女,眼神里還是滿滿的遺憾:「三個上線清北的料子,愣是一個都沒填」
周至犯不著道歉,兩人為此早就長談過幾次,趙尚中也知道他的志向,更知道周至選擇蜀大的好處。
江舒意就挺不好意思:「對不起趙校長,我和詩情不一樣,我和爸爸媽媽都沒想到能考這麼好」
說起來這就是如今填報志願的大坑,先填志願後考試,很多缺乏自信的高考生都不敢將自己的志願填得太高,就算超水平發揮,最後還是只能留下遺憾。
何秀笑道:「舒意你怎麼回事兒?你可是英語科代表,怎麼在英語估分上這麼沒有自信呢?差了那麼多!」
江舒意飛快地瞥了周至一眼:「那是因為周至不當科代表,要不然怎麼也輪不到我」
「肘子的英文啊」何秀直到現在都覺得周至的英文水平堪稱一個迷,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就算是有蜀川外國語學院的衛宜幫助,就算有英文和電影作為輔助,一個高中生怎麼就能夠憑藉這些東西將英文說得如此的流利?
但是徐有志卻很自信地回答了這個問題,有些孩子在語言文字上就是有特殊的天賦。
英文和古文到底那個更難?尤其是先秦的古文?
還有粵語,這娃之前就把粵語練得跟母語差不多,去了港島幾天,就連港島粵語的「懶音」都學會了。
這就差不多是普通話和bj話的區別。
還有文字的源流。
能夠將《說文解字》倒背如流,然後跳過許慎畫下的框框,上朔到甲骨文里去尋找根脈,高三期間學習那麼緊張,都還能擠時間出來發表了一部大論文——《說文解字釋誤》的孩子,高中英文對他來說,還能叫事兒?
這麼一說好像也說得過去,這位可是在《文史》登載論文就跟家常便飯一樣的人物。
去年還發生過一件事情,能夠說明周至現在的水平。
北大古文獻研究所的裘錫圭教授在《文物》上發表了一篇論文,叫《神烏賦初探》,對於文中的「左子」二字,沒有給出合理的解釋。
周至翻閱文章的時候見到,就給教授去了一封信,認為這兩個字其實應該讀作「嗟子」。
這兩個字出自《尚書·大傳》:「嗟子乎!此蓋先君文武之風也夫!」
從訓詁學來講,嗟,從差聲;差,從左聲。左,也是從左聲。因此《神烏賦》裡的「左子」二字,結合上下文來講,當為「嗟子」之通假。
訓詁到這兩字就好辦了,王氏《釋詞》裡有考證,「嗟子」,又作「嗟嗞」,「嗞嗟」,或者通「嗟咨」,「咨嗟」,屬於古文裡的常用詞。
比如李白的《蜀道難》裡,就有「側身西望常咨嗟」。
裘錫圭教授收到信後大喜,特意回信稱周至是他的「二字之師」,同時還在《文物》刊登了一個小小的聲明《神烏賦初探·後按》,講明了這件事兒,對周至的訓詁水平予以了高度評價。
得知周至已經被辜幼文預定,裘錫圭還挺惋惜,就憑這孩子的高考分數,來我們北大綽綽有餘,老辜這做法用普通話說叫「截胡」,用蜀中話說叫「短割」,總之卻是有點不厚道了。
辜幼文當然很得意,關門小弟子還沒進大學深造呢,這都能給老朋友挑錯了!
《文物》,《文史》這樣的論文專刊,就連徐有志讀著都頭大,不過他交代過周至,要是周至有論文刊發,得將那期專刊送他一份。
所以徐有志就堅定認為,英語對周至來說,學得和母語差不多才是正常,學不好,反倒很不正常。
夾川中學這一屆考高放了顆大衛星,連帶著一大群人都得到了利益。
主管縣裡文教工作的乾娘,因為這幾年夾川文教事業的蓬勃興盛,和老爸一樣,也得到了了調任市裡的機會,即將成為將成為市文教局的局長。
乾爹也是成績突出,夾川這幾年搞不可移動文物普查;漢宋崖墓磚墓調查;法王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