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惡人,無需這般緊張。
「你......找我有事?」許青鳥輕問,「請問,我們認識?」
季界嘆了口氣,道:「青鳥,你真的要一輩子都恨他嗎?哪怕,他就要死了,也要繼續恨下去?」
「誰......要死了?」青鳥忽地感到心口發疼,雙眼不自覺地濕潤起來。
「鬼......」
「季界!」蘇翼突然喊道,「我來告訴她。」
「你?」季界不太信任他,「你會如實說明?」
「他將青鳥託付與我,自然是信任我。既然他信我,那無論怎樣選擇,都該是我來,無需假託旁人。」蘇翼道,「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嘖嘖,敢跟黑無常談條件的還真不多,」季界挑挑眉,想了想,道,「成吧,說。」
「恨還是不恨,去還是不去,都由青青自己選擇。就算你是黑無常,也不得橫加干涉。否則......」
「行啦行啦,ok的啦!別跟我在這兒否來則去的,上頭可沒時間這樣耗。」季界晃晃腦袋,在桌邊坐下來,「你們單聊,我就在這兒邊吃邊等。」
見蘇翼帶著青鳥上樓,季界臉上的笑忽而斂了去。鬼王的命所剩無幾了,他將青鳥送回人間,就是希望她能夠忘記一切,重新開始。可......
「陵哥,這兩千年來,我第一次不聽你的話,你想怪就怪我吧。我可以容許許青鳥恨你,但絕不能容許她不記得你!」
「喂,你到底哪兒冒出來的!」龍茜見這人竟在她家裡如此囂張,極為惱怒,一把將他屁股下的椅子抽出來,「臭小子,我家不歡迎你,有多遠滾多遠!」
「嘖嘖,懷孕的姑娘不能動怒滴!」季界不怒反笑,扶著龍茜的胳膊,讓她在椅子上坐下,「乖......」
「什......什麼?懷孕?」龍茜抄起一把湯勺就要打他腦袋,「懷你個大頭鬼!」
「哦,抱歉抱歉,我說錯了,是即將懷孕,別動怒。大家也都坐下吃飯嘛,甭客氣。這麼好的飯菜,要是涼了多可惜。」
其他人都很擔心,想跟上去看看蘇翼到底跟青鳥說了些什麼,青鳥會不會又頭痛。可他們的身體像是被無數根結實的線捆住了,根本不聽自己的指揮,反而一個個地走回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往嘴裡塞食物。
「嘿嘿,」季界邪邪地笑道,「快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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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陽台上,蘇翼攙扶著身體孱弱的青鳥,讓她坐在純白的小鞦韆上。青鳥看著他溫潤的臉龐,不由得伸出指尖,輕輕撥動他鬢角的髮絲。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蘇翼竟有了白髮。
蘇翼捉住她的指尖,放在自己唇邊,印上了一個溫暖的吻。青鳥微笑著,眼睛裡像是有水晶,清澈明亮。
「青青,我愛你。」
青鳥怔了怔,隨即微笑著道:「我也愛你。」
「謝謝你,願意愛我。」蘇翼將她的手貼在他心口,「這些日子以來,能夠守護你、照顧你、償還你,我真的覺得這一世,沒有白活。」
青鳥感覺到手心下面,他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他的心,和他的人一樣,讓人感到溫暖。
「可是......」蘇翼將她的手輕輕抬起,放在她自己的心口,「青青,告訴我,你聽到了什麼?」
青鳥疑惑地低下頭,手心下面是她自己的心跳,平穩、安然,甚至有些無力。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就像她不明白,那個叫季界的人,到底要告訴她什麼,那些事情是否確實那樣重要?
自從甦醒過來之後,她就覺得自己的大腦十分遲鈍,反應很慢。她時常會遺忘一些事,有疑惑的問題,無論如何用力,也想不明白,別人說的話,她理解起來也總會有些費勁。她覺得自己以前應該不是這樣的,可究竟該是什麼樣,卻又無甚印象。
媽媽、弟弟、龍茜,他們都說蘇翼對她好,蘇翼和她是天底下最相愛、最般配的一對,她自己也覺得面對蘇翼,總有種暖洋洋的幸福感充溢心間。蘇翼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這心跳的怪異現象,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