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知道,我聽我媽說過,在我太爺爺那一代,你們是從北三省逃難過來的。」林南目光微微閃爍。「當時華夏大地動亂,北方更是軍閥割據,連年混戰不斷,民不聊生。太爺爺就帶著一家人避難,南下到清州才停下腳步,就此落腳。因為太爺爺飽讀詩書,又略懂商道。於是經商起步,終於建立起了偌大家業。」
「不錯。」
林懷寅點頭,目光中多了一絲凝重。下一秒,他的目光變得複雜,仿佛回想起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們林家是逃難不假,可是卻是被人如喪家之犬逐出家門,剔除族譜,硬生生的趕出來的。」
「哦?」
林南的眼中,閃過一抹寒意。
大廳里一下子變得異常安靜,老爺子靠在太師椅上,微微閉著眼睛。
表情有些掙扎。
他仿佛難以啟齒一般的說道:「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當時爺爺也才四五歲,才剛剛記事。我只記得,那是一個冬天,漫天大雪。你太奶奶和太爺爺,就這樣跪在雪地里,任憑家裡的鞭子,抽在身上。我的父母在求饒,可也被打倒在地。」
「那天的雪很大,你太爺爺和太奶奶,是被人抬著丟出家門的。後來,我們住在一個小破屋裡,你太奶奶因為傷勢太重,就此撒手人寰。屍體都沒辦法入祖墳安葬,還是借了別人家的墓地,買了一口薄薄的棺材安葬。」
「你太爺爺離開海州的那一刻發誓,若是有機會回來,一定風風光光的,讓你太奶奶埋回林家祖墳!可惜了,一直到你太爺爺去世,都沒辦法做到這一點,在清州異鄉,鬱鬱而終。」
「你太爺爺臨死之前,才把秘密告訴我們。原來你是因為他們夫妻二人,得罪了當時的一位軍閥之子,海州的林家頂不住壓力,才把兩人逐出家門,從族譜上剔除名字的。」
老爺子的表情,有些傷感。
當時華夏動亂,軍閥割據,手握重兵的軍閥,就相當於裂土為王的土皇帝一般。
誰敢得罪?
林南對太爺爺、太奶奶,沒有任何印象。可是對於林懷寅來說,這就是他爺爺奶奶的故事。同時,林南心中微微驚訝,爺爺那一代,竟然是從北三省的海州遷徙過來的。莫非這是巧合嗎?中海大學新生屆四大女神之一的吳淺伊,在迎新晚會上當眾對他表白,不也是海州的人嗎?
林南目光漸冷。
得罪不起軍閥,逐出家門可以理解。剔除族譜,不讓進祖墳安葬又是什麼意思?人死都不得安生?
「我本來以為,等我死後,這件事就再也沒人知道了。沒想到小南你的成就,讓我看到了希望。」老爺子滿臉希冀的看著林南,渾濁的雙目中,帶著淚花。「若是有機會,一定讓你太爺爺、太奶奶的在天之靈得以慰藉!」
「兩日之前,海州林家的人,讓人送來了帖子。為當年之事道歉,想我們清州林家眾人,可以回歸家族。還特地說明,可以把你父母那一脈,併入海州林家主脈。我估計,他們是聽到了一些風聲,查到了我們家的出身,同時,也知道了你的身份。」老爺子看著林南,等著他表態。
「呵呵呵。」
林南冷笑起來。
「太爺爺太奶奶得罪軍閥的時候,他們棄之弊履,打出家族,剔除族譜。現在想我們回去?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情嗎?難道我們這一脈,就是一條喪家之犬,呼之即來,喝之即去?」
林南的心中,微微凝聚一股怒火。
「爺爺放心,北三省海州是吧?我遲早去一趟,弄清楚當年的事情。」
「好,有你這一番話,爺爺就放心了。」
林懷寅起身,拍了拍林南的肩膀,無語凝噎。第二天一早,林南剛起床,就接到了大學室友陳歌的電話,火急火燎的聲音傳來:「老大,你到底去哪了?國慶節一個多星期不見你人影,收假又是一個星期不來上課,我們都沒辦法聯繫上你。輔導員都要找你談話了,要不是我們給你打掩護,說你家中有事,來不及請假,你都要被開除了。」
「中海大學校規,無故曠課一周,是要開除學籍的啊!你還不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