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瑟淡淡一笑,知道她是做給玉魄帝姬看的,也不點破,說道:「樂器我就帶在身上。」
掀開茸毛斗篷,蕭瑟瑟從縫製的袋子裡將蟲笛取出,「這個就是我的樂器,它可好聽了,我吹給你們聽。」
側妃侍妾們集體有瞬間的怔忡,只因一時沒認出這是什麼樂器,待看清是陶笛了,就有人竊竊低笑。牛角陶笛,還帶著裂紋,這瑾王妃是從哪裡撿到這麼個古董?
玉魄帝姬有些好奇,盯著看了看,低聲喃喃:「好像是湘國在上古時候的樂器。」
蕭瑟瑟暗驚。不愧是玉魄帝姬,所知非凡。
&我開始吹了。」蕭瑟瑟傻傻的笑道,將蟲笛拿到了唇邊,啟樂。
陶笛因製作材料的不同,音色會有差異,像陶土熏燒的陶笛音色柔美,瓷泥燒制的清脆悅耳,紫砂陶笛明快。
而蕭瑟瑟這古老的牛角陶笛,音色卻婉轉悽美,仿是跨越了千山萬水和亘古的歲月,神秘、悠遠,勾動心中不知名的情緒翻湧。
史側妃霍然有些心虛,這傻子竟真有兩把刷子?不過怕她做什麼?這陶笛只是音色怪點,與自己的箏技比起來,差的太遠。
但很快的,史側妃就發現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這樣簡單,因為她聽見了蟬鳴。
冬日蟬鳴,這是幻覺嗎?
史側妃露出狐疑的表情,接著又驚訝的發現,其餘人臉上也出現了和自己相似的驚訝。
這真的是冬日蟬鳴。
莫不是鬧鬼了?
蕭瑟瑟繼續吹奏,神秘婉轉的曲調,帶動蟬鳴聲愈加增強。史側妃等人驚訝的神色也愈深,臉色皆白了幾分,甚至惶恐的看顧周遭的樹木,只能聽見蟬鳴陣陣,如和著樂曲般,悠揚神秘,將所有人包圍其中。
&這是什麼異象啊!」有膽小的侍妾嚶嚀。
玉魄帝姬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顧蕭瑟瑟,思量著說:「似乎是湘國上古時期音律排布的規律……」
&國?」山宗若有所思。
蕭瑟瑟十指玲瓏,引著蟬鳴到了最高昂之地,陡然一轉曲調,聲音漸弱,蟬鳴也如退潮般跟著漸漸消退,直到歸於平靜。
周遭鴉雀無聲,史側妃的臉色白如雪地。
蕭瑟瑟傻兮兮的摸著頭髮,「你們說我吹得好不好?奇怪,怎麼都不說話了。」
山宗問道:「王妃,這曲子是誰教給您的?」
&也記不清楚……」蕭瑟瑟傻傻的嘟嘴,「好像是我娘吧,可是娘很早以前就不知道去了哪裡,我聽薛姨娘說,娘去了很遠的地方,要很久以後才會回來。山宗,你說是不是我吹得不好,我娘不願意聽,所以一直不回來呢?」
綠意眼眶紅了,背著蕭瑟瑟低頭咽下眼淚。她進蕭府的時候,蕭瑟瑟的生母已經故去好些年,這裡頭的事綠意並不清楚,也以為蕭瑟瑟練習蟲笛真的是因為母親。
綠意傷懷:可憐的小姐,連夫人死了都不知道。
山宗沒回答蕭瑟瑟,反是說道:「冬日蟬鳴,我還是第一次見識這樣的事。」
玉魄帝姬笑道:「誰說蝶飛不過滄海、蟬鳴不過初雪,我卻是信的。」
&姬說的是。」山宗拱手。
蕭瑟瑟看了史側妃一眼,史側妃臉上已白的再無血色,顯然她十分的心虛。
但她仍舊是擺出自信的笑,對玉魄帝姬福了福身,道:「妾身與王妃的較量,原本是比試演奏的水準,還請玉魄帝姬指點。」
玉魄帝姬道:「單論技藝,無疑是史側妃更勝一籌,恕我直言,瑾王妃的技藝只有六成火候。」
史側妃頓時鬆了口氣,臉上的血色回復了些。
然而玉魄帝姬卻笑說:「音律博大精深,怎麼能光看技藝呢?技藝只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一個『情』字。有情,才能打動人,方能像瑾王妃這樣與自然之境合二為一。要是沒有情,哪怕是技藝再高超,也只不過是精緻的雕花,美則美矣,卻只余工藝,僅能用來娛樂人而已。」
史側妃才剛鬆了口氣,就又一緊,臉色再度發白,絞著袖口強笑:「帝姬的指點,妾身必定牢記在心。」
&以呢?」山宗淡笑著問:「帝姬是已經評判出獲勝者了?」
玉魄帝姬點點頭,望著蕭瑟
願賭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