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如何?你們出去吧。」
王妃的命令,山宗只好遵從,示意那兩個侍衛一起騰地方。
待他們都走了,蕭瑟瑟的眼底如淬了冰屑,溫度驟降。
「郭佳怡,我也不和你拐彎抹角了。我只問你,你的主人是不是父王?父王當真像對待覆仇的工具一般,一直在利用忘言嗎?」
郭佳怡抬眼,骯髒而沾著血的臉上,微微僵了僵。
「看來,余貴妃的事王妃已經知道了。」
「我是知道了。」蕭瑟瑟語調一凌,「所以你也別想著再隱瞞什麼,莫不如全都招了,省的還要被山宗折磨。他在江湖上是個不好惹的主兒,知道的殘酷招數可不是你能承受的來的。」
郭佳怡沉默片刻,輕輕揚起嘴角,「我受僱於趙家,在晉王父子府中做臥底。」
蕭瑟瑟眼神一沉,「當我會信這句話麼?儘管這是我最想要得到的結果。可是山宗折磨了你這麼久,你都不說,怎麼會這樣輕易就和我說了。」
「果然……瞞不過王妃。」郭佳怡平靜的一笑,「我不想對王妃說謊,王妃還是不要再逼我了。」
蕭瑟瑟冷冷道:「這樣說來,非得讓山宗給你用遍酷刑,你才肯招嗎?」
郭佳怡答:「我不會說的。」
蕭瑟瑟心裡氣鬱,不知該不該用「鐵骨錚錚」來形容郭佳怡。可看著她已經不成人樣,腳下也開始有蟑螂和老鼠爬上來,蕭瑟瑟仍是覺得可嘆。
「郭佳怡。」她放低了語氣,視線穿透郭佳怡的眼底,「你喜歡忘言吧。」
郭佳怡神色微變,氣若遊絲道:「王妃說笑。」
「我沒跟你說笑,我相信自己的直覺,也知道你的品格。」蕭瑟瑟道:「雖然和你接觸的不多,但我能感覺得出來,你是真心希望忘言能過好的。所以我想,這幾次你接到殺我的命令,也是不情願的吧。」
郭佳怡沒有承認或是否認,反是沉默著,爾後道:「十四年前,在順京,有一戶郭姓大家全家都被滅門了,那件事一度轟動了玉氏皇廷。」
蕭瑟瑟一怔,這事情她聽爹爹張潛提到過,難道郭佳怡和這個郭姓大家有關?
郭佳怡道:「那戶姓郭的大家,雖然官位不煊赫,但家中的男丁都在宗親和朝中要員的府上擔任謀士幕僚,因此家境殷實,頗得尊重。那曾是我出身的家庭,我是三房的長女,爹和兩位伯伯都對我寵愛有加。可是在我五歲那年發生的一件事,將一切都改變了……」
她頓了頓,道:「我二叔在趙府給幾位少爺擔任夫子,於一日無意中撞見趙左丞相的庶子和庶女姐弟私通。那兩人怕事情敗露,將二叔騙到後院,推入井中淹死,屍體就陳在井底。二叔失蹤後,大伯和我爹不斷尋找打聽,從趙府一個下人口中知道真相,於是全家尋去趙府討要二叔的屍體和一個說法。二叔屍身得以被打撈上來,早已被泡得腫爛不堪,趙左丞相的庶子庶女私通之事,也敗露了。」
「然後,趙左丞相怕家仇外揚,就把知道這件事的人全都清除了是麼?」這就是大宅子裡的陰司勾當,蕭瑟瑟知道。
郭佳怡道:「據說那一晚,趙府二十多個家丁婢女『暴斃』,同夜,殺手降臨了郭家,見人就殺。我娘那時正在生產,弟弟剛出來,我娘和產婆就被一刀砍死,他們還掐死弟弟。我和奶娘在罩室里看到這一切,奶娘拖著我藏進地窖,才逃過這一劫。她不讓我哭,不讓我叫,而等我們離開地窖的時候,郭家屍橫滿地,大火燒毀了我的家。是奶娘抱著我衝出火場,逃出生天。」
蕭瑟瑟的心如同被掐住,緊緊的揪起。
「奶娘因為護我,吸入了太多煙塵。她的姐姐在晉王府當嬤嬤,她帶著我投奔晉王府,將我交給她的姐姐後,當夜就死了。她的姐姐帶我去見府里主事的側妃,想給我安排一個粗使丫頭的活,但卻誤打誤撞見到晉王殿下。我告訴晉王,我要趙家倒台,要他們滿門都去死,而晉王殿下告訴我,想報仇,就要把自己先變成兇器。」
也即是說,郭佳怡果然從頭到尾都是晉王的人啊。蕭瑟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但酸澀的感覺是明顯的,那是為了玉忘言而酸澀痛苦。
難道,就因為仇恨,父王就可以像對待工具一樣對待忘言嗎?
郭佳怡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