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好生安慰一番姜寶珠,坐到花園裡默默哭泣。
涼國公下朝,來到漪瀾小築,輕聲詢問道:「你們姑娘呢?」
「姑娘吃完藥,已睡下了。」瑞雲鼻音濃重地回答道。
涼國公輕蹙眉:「好端端的,你哭什麼?」
瑞雲哽咽道:「回國公爺,方才大姑娘來探望姑娘,說姑娘臭名昭著,未來堪憂,姑娘氣得吐血、尋短見,姨娘好容易才安撫下姑娘。」
涼國公怒氣陡生,恨恨道:「這個死丫頭,就知道她是個狗改不了****的!只有你們姑娘當她是好心!」思及王姨娘把姜寶珠當成自己的命,生怕她找到壽安堂去吃薑老太君的虧,驚問:「你們姨娘呢?」
「姨娘傷心欲絕,躲到後花園去哭了。」瑞雲抹了把眼淚道。
涼國公連忙去後花園尋找,看見王姨娘坐在石頭上,肩膀一顫一顫哭得好不可憐,便大步上前摟住她,愧疚道:「靈兒,莫哭了,都是我沒用,讓你和珠丫頭受委屈。」
「國公爺,是妾身的錯兒,與國公爺無關,妾身後悔當日為什麼要生下寶珠讓她來到這世上受苦,嚶嚶嚶……」王姨娘腦袋埋在涼國公懷裡,眼淚是真的落了,但嘴角卻掛著一絲狠戾。
「不是你的錯兒……」涼國公不敢議論姜老太君的是非,轉口罵起沈氏,「枉費老太君天天念叨沈氏善良大度,當初是我讓你和明宣兄妹倆進府,沈氏敢攔我麼?我也以為她真大度,沒想到她讓明宣和寶珠上了族譜,記為庶出,虧得你感激涕零,卻是就此定死了明宣和寶珠的身份,否則我們也不會到今兒還沒能勸得老太君鬆口。」
王姨娘推開涼國公,扭頭捂住帕子道:「國公爺就不必再提往事了,老太君用丹書鐵券為珠丫頭換了條命,引來族中人的記恨,怕是珠丫頭這輩子都做不成嫡女的。這也罷了,這是珠丫頭的命,但妾身卻沒想到,天下男兒多薄倖!」
「靈兒,你何出此言呢?」涼國公心驚,以為自己哪裡得罪了王姨娘,繼而思及自己答應姜老太君會娶妻的事,神色黯然下來。
「妾身並非是說國公爺,國公爺是世上最有情有義的男子,再沒有旁人比妾身清楚了。」王姨娘擦了一把眼淚,哄得涼國公眉開眼笑,接著道,「妾身指的是太子殿下。不久前,太子爺信誓旦旦會娶我們珠丫頭,兩人間的親昵,妾身不小心撞見過一次。既已有肌膚之親,咱們珠丫頭已是他的人了,但自從珠丫頭出獄以來,太子殿下竟一次也未曾上門探望過她。」
王姨娘語氣含怨,意在催促涼國公請來太子孟長信,這樣,至少姜寶珠不會心如死灰。
「唉,靈兒,你有所不知。」涼國公嘆口氣,解釋道,「我手掌兵權,握有丹書鐵券,若是女兒再做了太子妃,陛下擔心外戚坐大、肆無忌憚,恰好珠丫頭撞上去,遞了個把柄。珠丫頭欺君,其實就是我欺君,陛下怎能不記恨我們姜家?」
王姨娘先是一驚,接著心思活絡,思忖道:「國公爺,陛下忌憚丹書鐵券,可現在丹書鐵券已經交上去了,就等於是國公爺向陛下投誠,那麼,橫亘在珠丫頭和太子之間的障礙就不存在了,太子娶珠丫頭,陛下就不會不開心了罷?」
涼國公如醍醐灌頂,驚喜道:「靈兒,你果真是我的福星!」
哈哈哈,他又能做太子的丈人了!
涼國公得意地笑了笑,隨即眉心一蹙,有些沮喪地說道:「可是我們珠丫頭究竟是犯過欺君之罪的,現在族裡越發不肯讓寶珠記為嫡女了,太子又怎能娶個曾經欺騙過陛下的庶女為太子妃呢?」
「國公爺,妾身仔細思考過,陛下唯有太子一脈,必是順著太子的心意來。而珠丫頭這輩子名聲毀了,找不到好人家,清白已被太子所毀,妾身不指望她做太子妃,只要能做太子身邊小小的侍妾,妾身便滿足了。」
「靈兒,怎能如此委屈我們珠丫頭?」涼國公心疼寶貝女兒。
「國公爺,只要珠丫頭得太子垂憐寵愛,將來這後-宮之主是誰還不定呢!國公爺瞧瞧,寧貴妃豈不是比皇后更得意?」王姨娘意有所指地說道。
至於孩子,只要有帝王寵愛,隨便抱養一個傍身就是了。
涼國公豁然開朗,心思轉了一圈,大喜過望道:「正是如此,沒想到靈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