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和密密麻麻重疊的樹枝。
萬丈深淵似乎深不見底,便是馬車零碎著衝撞下去,也隱隱約約聽不到落地的聲音。
夜色掩蓋了一下,唯有斷崖邊上馬車的碎骸。
過了一會兒,有鞋子踏在枯葉上發出的窸窣碎響,片刻後,馬車邊上多了兩件衣裳的殘片。
無人聽到葉恪最後那一聲悽厲的「姐」。
沈妙正在書房裡奮筆疾書。
她密密麻麻寫的很快,雙手幾乎都是在本能的下意識行動,在將自己關在書房裡的時候起,她的手腕就沒有停過。
莫擎安靜的站在她的背後,雖然不曉得她在做什麼,卻也一聲不吭,看著她寫的飛快。似乎並不只有字跡,還有一些地圖,沈妙寫完一張,就讓莫擎用燈籠的餘溫將紙張快速烤乾,字跡不必那樣濕潤。她時而皺眉,時而思索,倒似乎是十分凝重的模樣。
正在這時,外頭有人敲門,莫擎將人放進來,卻是氣喘吁吁地從陽。
從陽道:「屬下和鐵衣一同跟著葉楣姐弟,在城中拐角處二人分道,鐵衣跟著葉楣去了,屬下跟著葉恪。葉恪的馬車夫駕馬車到了深山,將葉恪引去了斷崖,並設計馬驚,車摔下了斷崖,葉恪斷無活路。」
「斷崖?」莫擎一愣,有些不解:「那車夫是什麼人?和葉恪有何仇怨?」
從陽抹了抹鼻子:「屬下急著回來報信,沒管著那車夫後來如何。葉恪既然死了,屬下就回來了。」
「不用查了,車夫是葉楣的人。」沈妙道。
「葉楣?」從陽怔住:「葉楣讓車夫殺了葉恪?可是葉恪是她弟弟啊,況且既然要殺了他,為何逃跑的時候還要一路帶著他?」
「逃跑的時候自然需要一個靶子,葉恪是葉楣的親弟弟,做靶子才最適合不過。我想,那車夫應當不僅僅只是殺了葉恪,他還應該在那斷崖處放了葉楣和葉恪的衣服之內,讓人以為,他們姐弟二人都摔下斷崖而死了。」
莫擎和從陽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便恍然大悟。
葉楣應當一開始就找好了退路,可是她又怕如喪家之犬一般被人追趕,總有一日會被追上。倒不如讓世人以為她已經死了,試問官兵們再如何閒,也不會去追殺一個已死之人。葉恪是她的弟弟,按常人心裡,定然會覺得她逃亡會和弟弟一處,在斷崖處看到弟弟和葉楣的衣裳殘片,那些官兵是親自跟著她弟弟的,定然會以為葉楣也在那馬車之上,自然而然的,就會覺得這姐弟兩人都誤入斷崖而跌落身死了。
葉楣讓葉恪成了她的替死鬼,也替她解了後面的麻煩。
「那可是她的親弟弟。」從陽感嘆:「如果是男人就罷了,她一個女人,也能如此心狠手辣…。」
「只怕在她心裡早就將葉恪當成了棄子,」沈妙不甚在意道:「所以在葉恪活著的時候將葉恪利用到最後,也是她的本事。」這就是楣夫人的本事,在她的人生里,只有錦上添花。譬如前世,葉恪這個兄弟的存在能讓她在後宮中有更多更廣的權勢,她就與葉恪姐弟情深。到了如今,葉恪不能帶給她任何好處,甚至還會拖葉楣的後腿,所以葉楣也就毫不猶豫的將其抹殺了。
窗口處傳來「撲凌凌」的聲音,一隻雪白的鴿子飛了進來,落在從陽的肩上。從陽一把從鴿子腿部取出紙條,飛快展開,看完急道:「鐵衣說葉楣和之前的金星明已經到了碼頭,似乎要走水路。」又看了一眼外頭有狂風大作,似乎是要下雨的模樣,就道:「今夜如果下雨,他們出海之後,再想追上就很難了。現在屬下和從陽過去,將他們抓回來帶給夫人嗎?」
「不。」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沈妙剛好寫完最後一張紙。她將那張紙在燈籠上烤了烤,收到一個信封里。然後對從陽和莫擎道:「從陽你是墨羽軍的人,從墨羽軍找幾個身手敏捷的人,將這封信帶上,跟在葉楣身後,一直跟到明齊去。」
「明齊?」從陽皺眉:「他們怎麼會去明齊?」
「莫擎打聽到金星明有個朋友在明齊生意做的不錯,最近尤其往來頻繁,顯然是打著去明齊的主意。況且只有去了明齊,葉楣才能徹底脫身,不必被官兵發現。」她道:「你們也跟著一道去,注意葉楣身上可有貼身
第二百九十九章 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