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廝殺,就算是放低身段又何妨?
這個時候,麥克阿瑟骨子裡的政客本質,占了上風,他甚至想到,只要唐秋離對日本人動手,不妨把給那個蔣委員長的武器裝備,給了唐秋離,只要是美國不出兵與日本人對陣,麥克阿瑟可以做適當的讓步,至於唐秋離對自己的侮辱,那是絕不會忘記的,只要有機會,一定會找回來。
麥克阿瑟轉動著灰藍色的眼睛,說道:「這個提議非常好,畢竟涉及到大規模的軍事行動,需要與中國人坐下來好好談一次,史迪威將軍,該是你行使盟軍中國及東南亞戰區參謀長職權的時候了,八月底前,在馬尼拉,召開盟軍戰區最高軍事會議,凡是盟軍部隊少將級以上的高級軍官,都要參加,當然,那個唐秋離是必須出席的,這件事,就交給參謀長去辦吧,散會!」
麥克阿瑟說完,扭著肥碩的身軀,頭也不回的走了,那些軍官們,也一鬨而散,只留下兩眼發直的史迪威,在哪乾咽吐沫,無疑,這是個很艱難的苦差事,這個軍事會議,說穿了,就是為唐秋離召開的,麥克阿瑟這傢伙的目的,就是利用這個軍事會議,壓唐秋離在緬甸,與日軍開戰,而且,是在美國人的勢力範圍,麥克阿瑟占盡主場之利,搞些陰謀詭計也得心應手。
可問題的關鍵是,唐秋離能否看破麥克阿瑟的用心,如果看破了,他還會不遠幾千公里,到馬尼拉來,甘願受逼迫?如果唐秋離不來,就算召集了幾千人到會,那又有什麼意義呢?史迪威都快愁死了,兩手交叉,插在頭髮里,腦袋抵著桌面兒,鬱悶得幾乎要咆哮。
一直在美軍總部里呆到天黑,院子裡的燈光,投到會議室牆上斑駁的樹影,直到值班的小軍官,探頭探腦的,往會議室里看了無數次,史迪威才愁腸百結的離開,繼續苦思,任何才能讓唐秋離來馬尼拉,參加這個什麼狗屁的軍事會議。
史迪威幾乎愁斷了腸子,麥克阿瑟也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一直在琢磨一個問題,派到緬甸,唐秋離部隊裡,自己的心腹,戰地督導官惠特尼,怎麼會毫無音信,一點兒消息也沒有傳來?緬甸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意外的事情?
被麥克阿瑟將軍百般惦記的惠特尼上校,壓根兒就沒能夠到達密支那,唐秋離的指揮部,惠特尼一行六人,從馬尼拉乘坐美**機,在昆明機場降落,前來迎接美國人的,是**師調查處處長沈俊上校。
沈俊是根據師長唐秋離的指示,專程來昆明接美國人,這也怨麥克阿瑟的一封電報,「將會派出盟軍戰地督導官惠特尼上校一行六人,專程到緬甸戰,監督中**隊對日軍的所有作戰過程,」並且,還特別聲明,「惠特尼上校,在緬甸期間,將代表本人,行使權力,換句話說,惠特尼是麥克阿瑟司令官的欽差,就差有先斬後奏的權力了。」
唐秋離看完陳峰送來的電報,只簡單的說了四個字「呱躁、可笑,」然後,對陳峰說道:「命令沈俊,去昆明接這幾個美國人,弄到僻靜的地方關起來,斷絕與外界的一切聯繫,不過,做的巧妙點兒,沒有閒心搭理他們,影響情緒!」
惠特尼一行,下了軍機,看到前來迎接他們的,沒有想像之中,人山人海的熱烈場面,沒有中**官列隊歡迎的意思,就一個年輕的中國上校軍官,當時心裡就老大不爽,自己代表的是麥克阿瑟老大,所有的中**隊,都在自己的監督之下,跟隨麥克阿瑟時間久了,惠特尼也學會了上司的傲慢和對中國人的輕視。
沈俊上前,彬彬有禮的說道:「上校閣下,我代表**師師長唐秋離將軍,特來歡迎您到緬甸戰區督戰,」惠特尼翻了翻淡藍色的眼睛,盯著沈俊,等著沈俊給他先敬禮,沈俊一笑,先給惠特尼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一側身,說道:「請上車!」
不過,惠特尼沉浸在剛才首場占上風的高興之中,他認為,先給中國人一個下馬威,先贏了一局,軍銜對等,中國人先給自己敬禮,卻沒有看到,沈俊的一笑之中,稍現即逝的諷刺意味。
三輛軍用吉普車,在四輛滿載士兵的卡車護衛下,飛快的駛出昆明,往滇緬邊境方向而去,因為占了上風,而沾沾自喜的惠特尼上校,那裡知道,這根本不是去密支那的方向,而是去滇西小城騰衝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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