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鋼琴前,像要把滿心的歡悅都從指尖彈奏出來。音樂之神奇正在於此,每一處躍動的旋律,都仿佛是一次心跳。快樂的心跳、憂傷的心跳、尋覓的心跳、相逢的心跳,百轉愁腸、激昂凱歌,無處可逃。
周懷淨的心中催生了一片朦朧的溫存,綠野遍地,繁花滿天,盎然而滿懷生機。
他閉著眸讓每一聲呢喃都從指尖溢開,臉龐如同浸浴在聖潔的光中。
陸抑倚在鋼琴旁凝望著他,仿佛要在此刻站成雕像,長長久久地站在這裡看著他。流水一般的音樂從空中飄蕩過來,落入陸抑耳中忽如其來變了調子,竟似是琉森湖的水波,潛伏著未知的危險,隱匿在暗流之下,連月光都透著森森的寒意。
「……二叔……二叔?」
熟悉的呼喚聲瞬間讓他意識收攏。陸抑倉猝睜眼,周懷淨已經站在他面前,眸光水潤地望著他。
陸抑扶著琴,手指壓到了琴鍵,發出冗長沉悶的琴音。他的頭有片刻的眩暈,微微閉眸再睜開已經好了許多,但精神還是難以集中。
&叔,我剛剛說晚上還要油燜大蝦,你有聽見嗎?」周懷淨問。
陸抑揉了揉他的腦袋,低低地「嗯」了聲:「我現在就去做晚飯。」說著朝著廚房走去。
身後,周懷淨皺著眉頭看著他的背影。
他剛剛看到陸抑面色不好,才沒有要求晚餐吃什麼。為什麼陸抑要說>
正奇怪著,廚房裡忽然傳出一陣東西砸碎的聲音。
周懷淨連忙拋下琴跑過去,廚房裡陸抑靠著流理台捏著鼻樑,面色隱約泛著蒼白。見周懷淨過來了,他下意識挺直了背脊說:「二叔騎馬累了,今晚讓人送餐過來,好不好?」陸抑道,「還有油燜大蝦。」
周懷淨點點頭,扒拉著掃把要打掃碎了一地的瓷器,被陸抑攔著取過東西自己整理。
這頓晚餐吃得索然,莫名的屏障隔閡在兩人之間。
周懷淨其實已經很多年沒過年了,簡而言之,他和陸抑從來沒有一起過年。黑暗之中常常不知歲月,每年的冬天,似乎總有那麼一段時間陸抑不知所蹤。不是完全的沒了蹤跡,而是每天做好了飯菜幫他整理好行裝,便沒了蹤影,任由他摸索著在家裡到處找人也尋不到人影,可到了晚上又準時出現在床邊哄他入睡。
晚餐過後,陸抑竟然取了文件到一間臨時書房裡工作,只留下一句讓周懷淨早點休息的話語。
周懷淨含著一顆葡萄,神色茫然,
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