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首都,本是秋高氣爽的季節,在青海,已經寒風驟起。
秦觀遵循著這裡的傳統,與他們一起裹著最抗風的軍需用品…軍大衣,站在了已經開始拍攝的鏡頭面前。
遠方來了一輛帶斗的破皮卡車,這是高原上村落之間的鄉村公共汽車,車的後斗中坐滿了難得出門一次的藏民。
而秦觀作為隨行的記者,第一次見到了義務守衛者與這些私運違禁品的人之間的鬥智鬥勇。
誰能想到一件最破爛的棉襖中,縫在裡邊的是一斤高達上千美元的藏羚絨。
司機的衣服被扒下,一旁的秦觀抹了一把已經被化妝師處理過的暗淡且飽經風霜的臉,心痛的問到:「這些人怎麼處理?」
「放掉….」
「為什麼?」
「為偷獵者私帶貨物的老百姓太多了,這次是拉人的公車司機,下次可能就是穿村走巷的遊方醫生…抓不過來。」
鏡頭中,只餘下一聲嘆息,以及一個令人心酸的秦觀高大的背影。
他面對的天空是那樣的藍,卻更加體現了天底下屬於人類的骯髒。
「好!第一個鏡頭!結束!」
隨著陸川導演的一聲令下,這個最質樸的開幕,就順利的結束了。
一旁的嚮導,同為護林隊的成員,也是導演角色中的一員,就開啟了他指揮的話語。
「不凍泉保護站過去,經過桌乃爾湖,就能到楚瑪爾河了…」
隨著劇組領頭人的頻頻點頭,已經坐在行進的車上的秦觀,趁機就這和這些幕後真正的英雄們聊起了天。
因為這些人都是真正的藏羚羊的守護者,準備用拍戲獲得的這不菲的片酬,為自己的保護基地再增加點設備。
「唉,保護站也有常駐人員的嗎?在這裡?」
「嗯,一個保護站,人手不夠,只有一個人,可就是一個人,偷獵人也是不敢過來的。」
「那麼你們多久換一次崗?」
「沒換過,那一個人在那裡,三年了…」
瞬間安靜的車廂,只聽得見破吉普在戈壁灘上的吱吱呀呀,天空仿佛更加的純淨了幾分。
原來,人,也是善的…
剩下的是沒日沒夜的趕路,一樣的景色,單調的讓人只想昏昏欲睡,而在看到了最終的目的地的時候,車中的秦觀卻是瞬間的清醒了過來。
楚瑪爾河,蜿蜒過無人區中的淡水河,是一場偷獵與反偷獵的圍捕大戲的重要拍攝現場。
經年的老手,在導演和後勤還手忙腳亂的架設儀器的時候,就已經燒起了預備的篝火。
在這個無人區內,無論在哪一處停留的時間長一些,哪裡就要有火光的存在。
將記者的白帽子帶好,手中拿著海鷗照相機,在一眾粗狂的演員中,秦觀被映襯的更加俊秀上幾分。
接下來要拍攝的是一個既簡單又困難的鏡頭,追逐犯人,說簡單是因為它的劇情實在是簡單,只要跑過淺淺的楚瑪爾河抵達對岸,將偷獵者按在當場就好。
說困難,是因為在這個海拔高的高原,用盡全身的力氣,在溫度不高的風中脫下褲子,在冰冷的河水中奮力的趟過,在渾身濕漉漉的情況下還要將敵人按住,這是一種難以想像的困難。
試試吧,陸川嘆了一口,朝著已經準備好了的藏民以及秦觀,開啟了正式開始的話語。
「跑!」
一聲令下,從小土坡衝下來的最彪悍的西北戰士,帶著義無反顧的勇氣,衝到了河岸。
不甘示弱的秦觀,緊隨其後,用眼睛偷偷的學習著他們的一言一行。
「脫褲子!過河!」
令行禁止,齊刷刷的脫褲子,包括秦觀。
鏡頭中只餘下白花花的大長腿和無數隻大褲衩的飛奔。
『嘩啦啦…』
哎呀媽!一進水裡秦觀就知道了自己被坑了,只有幾度的水溫,冰寒刺骨,跟著大部隊往前沖的秦觀,麵皮只抽抽!
『呼哧,呼哧』肺泡快要炸了…
最深不及大腿,最遠不過三四十米的河對岸,對於此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