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的骨頭全都看的出來,好像身上根本就沒有營養似的,一點肉也沒有。倒是他的皮膚該死的白,是那種帶著深深的病態,被折磨不見天日的蒼白。
在這蒼白的皮膚下,暴露在潮濕的空氣里的是小身體上一道道傷痕,或新或舊,一道道一個個的,或是長條,或是疤。若是一個正常的人見了,恐怕忍不住要驚呼一聲:這是誰家的孩子?竟然像是被虐待了很久似的,滿身傷痕。
而這個可憐又沒人會可憐的孩子,就是兩年前大盛皇朝被廢黜的皇孫——蕭乾生。
是啊,他的親身父王都不管他了,他孤身一人無依無靠,誰還會忌憚他心疼他?
六歲的孩子想到這個問題突然咧開嘴角,對著眼前已經把打罵自己當成枯燥的當差時光里的樂趣的衙役們,露出一口泛黃的牙齒,雖然眼窩深陷,但是並不能遮住他勾人鳳眼裡滿是不屑的光芒。
這些蠢貨,再怎麼欺負自己,還不是被他一下子毒死了四五個?
想想他也不過是趁著他們都不在,偷偷的捉住一隻剛剛被他踩死的老蜈蚣,按住老蜈蚣發黑的脊背,將蜈蚣僵硬的身體下隱藏的液體全部滴入那些酒罈里。於是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那些打罵了他兩年的蠢貨就渾身發青的倒在地上,眼睛都來不及閉上。
哼!居然才死了五個,太少了!
小孩望著眼前還在對自己揮舞著鞭子的粗壯男人們,心裡冷笑,慢慢來,只要他們沒有弄死他,他就會找盡法子來弄死他們!狗屁的衙役,狗屁的大人,還不是那個沒用的樣,一個一個的全部死了才好!
如果是一個普通的六歲小孩腦子裡裝著這樣的想法,旁人或許會驚訝的嘴都合不攏,可是對於這個渾身是傷的骯髒小孩而言,他不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有什麼不對。
他就是想要這裡的人全部死光,一個都不要留,因為在這兩年來,他已經在他們手裡遭遇了太多的折磨。
冬天往他身上潑冷水,冰的他十個手指頭和十個腳趾頭都長了凍瘡,稍有不順心,不管是誰,他都會狠狠的挨他們一頓打罵,鞭子抽是小事情了,他剛開始還會痛的慘叫不已,現在居然依舊習慣到像是感覺不到疼痛。
若是哪天有幾個酒鬼喝醉了,他還會被他們當成沙包亂踢亂揍,甚至用燒的發紅的鐵塊貼在他的後背上,燙的他皮膚燒裂,至今都還留下了一個大大的疤痕。
手指長的尖針在身上亂扎算什麼,用開水燙他的雙手算什麼,故意把活生生的蟑螂塞進他的喉嚨里算什麼,逼著他給他們一個個含那種噁心的東西算什麼,至少他還活著,只要能活下去,小孩什麼也不怕。
可是他最怕的,就是餓的活不下去了。
興許是見他一個人被仍在牢裡無人問津,被廢黜的父王都不要他不管他,這些平時在貪官刺史的眼皮子底下受了氣,任人差使的下賤衙役們心裡不平,於是就拿他打罵折磨出氣。
這還不算,後來不知道是誰想起來的法子,居然時不時的扣壓他的飯糧,雖然都是些殘餿剩飯,但是兩三天不吃還是會餓的他頭昏腦漲神志不清的。
餓著餓著餓怕了,開始小孩會奄奄一息的縮在冰冷的牆角,拼命的舔舐著長滿灰燼的牆面,不管是灰燼還是蜘蛛網,或者是青苔髒土,只要是能咽下去的東西他都吃。牆面被他久而久之舔的乾乾淨淨。
後來還被餓的厲害,小孩沒有多餘的牆壁可以舔了,他就在陰暗潮濕的地面發現了一種好東西,這種或大或小的,或能飛,或能跑,長著各種翅膀和腳的小東子真是個好東西,因為它們也能吃。
有時候是土裡面長長的蠕動著的土色東西,有時候是牆壁飛快的跑動著的黑色東西,雖然它們長的各式各樣,塞進嘴裡也又苦又酸,還不知有一股什麼難聞的味道,但是還好,它們都能填飽他的肚子,都能不讓他餓的胃腹抽筋。
最重要的是,它們都能保證他不會被餓死,不會像他的母妃那樣悲慘不值的死去。
就算沒有任何人關心他的死活,就算他現在除了被囚禁被欺辱一無所有,但是六歲的孩子冷酷的堅持著。他的命異常珍貴,他是天子的後裔,他以後會有頂了天的福氣,沒有人能輕易的讓他死去。
所有欺負過
第三章 :鄂州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