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難受起來,「安笙,是我欠你,但孩子是無辜的,他不應該為上一代的恩怨買單,這太殘忍了。我懇求你,放過兩個孩子,可以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她不會知道的。」
安笙嗤之以鼻,「沒發生?你說的輕巧,但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嗎?我身子廢了,變成一個人見人厭的瘋子,那個小畜生不停地找我麻煩,連她也厭倦了我,我什麼都沒有了。你讓我放過你們,那誰來放過我?你告訴我啊!」
風宸沉默,知道說服不了安笙,半響才道:「冤有頭,債有主,這都是我的錯。」
「本來就是你的錯。」
安笙有些無理取鬧,但是風宸仿佛已做好了所有準備,態度出奇地溫和平靜,「所以,我可以用我的命,來換兩個孩子的命嗎?可能對你來說,有些為難,請你體諒一個父親愛子的心。」
自尊心強的人往往報復心也很強,不能輕易忘掉遭受的屈辱。
安笙將這一切算到他的頭上,如果只是要他的命,真的是很好解決了。
他的態度是這樣誠懇,眼睛裡沒有一點怨恨不甘,有的只是深深的祈求。
怎麼有人可以這麼從容地赴死,生怕了他答應,安笙快步走到他身前,不知從哪裡拿出一顆藥丸,遞到他面前,笑吟吟道:「你把這個吃了,我就答應你。」
事情這麼順利,風宸簡直有些不敢相信,「你說真的?」
安笙輕蔑道:「你還不值得我處心積慮地騙你,你那寶貝兒子我不會對他怎樣,至於那小畜生,他算計了我那麼多回,我小小教訓他一下也不為過吧!」
言下之意,不會傷他性命。
「好,我信你!」風宸眼中一定,接過他手中的藥丸,一口吞了下去。
安笙見他毫不猶豫,神情有些複雜。
這個人,是真的不怕死。
曾經,有無數次,他想要他的命。
等自己真正掌握了他的生殺大權,卻沒有絲毫報復的快感,心裡反而越發地空虛。
風宸本以為他給的是毒藥,吃下去,才發現是化功散。
很快,又釋然。
安笙這麼恨他,說不定是想留下他的命慢慢折磨。
安笙讓融闐將他帶下去,風宸無比配合,臨走前說道:「安笙,能死在你的手裡,我沒有遺憾。」
安笙就那麼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地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門帘之外,他卻忽然笑了,笑著笑著,他捂住臉,那聲音便漸漸變了,像是嗚咽,又似悲鳴。
風宸,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是不想讓我愧疚嗎?
可惜,我千方百計,想要的,不是你的命……
厲榕失蹤的第一天晚上,張德有些不安,勉強按捺住了,只暗中派人搜尋他的下落。
厲榕有主張,有頭腦,這次出去也帶了不少人。
他我行我素慣了,做什麼事也不喜歡知會旁人。
張德猜測他的小主子另有打算,故而竭力替他隱瞞,好免卻他的後顧之憂,倒很少往他出事的那方面去想。
只是,這一晚,到底沒有睡好。
翌日,天還沒亮,張德睜開眼坐在屋子裡,從晨光熹微等到日頭高懸。
厲榕,依舊沒有消息。
他有些焦慮了。
正午過後,探子來報,在城外發現幾名暗衛的屍體,還被人刻意處理,以掩人耳目。
作為主子的厲榕,卻不知所蹤。
至此,張德再也坐不住,立刻前往御書房面聖。
一國太子,關係著國之根本,如若真出了事,他一個太監,擔待不起。
到了御書房門口,不出所料被攔了下來。
這個地方,只有厲榕和宋堯才有直接進入的權利,宋汐一向對張德不感冒,他也很有自知之明地極少出現在她面前。
而今,就連門口的侍衛見了他也頗為吃驚。
「陛下忙於政務,任何人不得打擾,張公公請回!」
若來人是別的大臣,只怕話就不是這麼說了,張德苦笑,正了一下表情道:「勞煩通報一聲,事關太子安危,耽誤不得。」
那人聽事關太子,面色也凝重起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