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積攢了那麼多的錢財,擁有那麼龐大的勢力,這些殘渣餘孽,會不會繼續興風作浪
朱元璋越想越覺得,應該親自去聽聽,可問題是,讓他裝扮下人,這也太尷尬了
「柳淳,李祺小時候可沒少見過朕,不論聲音,還是長相,朕在他面前,騙不過去的。」
老朱還是上鉤了。
柳淳道「陛下,這事情交給張定邊,他說能辦得了。」
朱元璋眼神閃爍,思索了好久,終於咬了咬牙,他惡狠狠道「柳淳,朕告訴你,假如沒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朕把你的腦袋擰下來,假如朕喬裝改扮,這事情泄露出去,朕就讓你在宮裡當一輩子太監當下不是有三位國公,三家美女等著你嗎到時候,朕讓你面對著三千佳麗,天天抹眼淚」
「黃大人,久仰啊」李祺一身墨綠的絲綢長衫,拿著灑金的扇子,腰上掛著和田玉佩,明明是大冷的天,卻愣是裝出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
或許人家探花郎會喜歡君子如玉的感覺吧。
只是他沒有想到,黃子澄就穿了身半新不舊的棉袍,還弄了頂狗皮帽子,跟個窮酸秀才似的,兩個見面,弄得李祺好不尷尬。
「探花郎是大英雄能本色,像我這樣反倒落了下乘,慚愧,慚愧啊」不愧是李善長的兒子,還真能解嘲。
黃子澄大喇喇擺手,別看他在柳淳面前慫,那是因為他有把柄被人家抓著,面對其他人,黃子澄還挺有牌面的。
「李駙馬,本官公務繁忙,今天是看在令尊的面子上,才特意過來一敘,還請李駙馬開門見山,不要兜圈子了。」
李祺見黃子澄態度倨傲,心中老大不快,我爹還在朝的時候,你們這些人,連給我提鞋都不配,還敢在我面前裝大,簡直噁心
不過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老爹已經落魄了,四大侯爺被抓,他爹也是岌岌可危。
「黃大人,先別忙,我這裡正好請來了蘇州最好的琴師,大人精通音律,正好給她指點一二。」
說著,李祺請黃子澄坐下,旁邊隔著一道輕紗帷幔,有人十指輕捻,琴聲悠揚,從指尖流出,是高山流水
「的確不錯」黃子澄突然把臉一沉,暴喝道「夠了李駙馬,我們二人不是知音,你也不必用美色動搖黃某心志我吃過一次虧,就不會吃第二次,你這是枉費心機」
黃子澄,站起來,徑直到了紗幔的前面,用手一扯,把紗幔扔在地上,然後對著裡面的人,怒吼道「出去」
彈琴的女子嚇得花容失色,連琴都扔了,直接抽泣著跑出去。
李祺看到這一幕,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大笑起來。
黃子澄猛地扭頭,惡狠狠盯著他。
「黃大人,不要誤會,大人如此憤怒,想必不只是對在下。在北平,大人吃的虧不小啊」
黃子澄喘氣如牛,「李駙馬,你就是為了讓黃某出醜,是吧既然如此,我們話不投機,等到下午,我會宣布,在蘇州,停用錢莊的紙幣,讓你們的錢變成廢紙」
「黃大人」
李祺突然站起,「我們又何必你死我活啊我聽說了是京城有人來了蘇州府,黃大人受命才對我的錢莊動手。如果我沒猜錯,來人是東宮的,對吧」
黃子澄不置可否,李祺繼續道「能知道錢莊弱點,一定是茹太素手下的人,此老當年跟劉基和宋濂交好,他們是想報仇對不對」
黃子澄還是不說話,李祺只當猜對了,又繼續道「黃大人,你是太子門人不假,可你跟浙東的那些人,不是一回事,你又何必替他們做事呢黃大人,你吃過柳淳的虧,我想你該清楚,光是一個人為官,沒人幫襯著,是行不通的。你若是能高抬貴手,我們父子,還有整個蘇州的商賈士紳,都會站在大人身後,替大人搖旗吶喊,幫著大人重回太子身邊」
黃子澄默默聽著,心裡波瀾不驚,真的,他還想笑李祺的猜測,其實是非常有道理的。只是跟事實相去甚遠。
或許李祺也沒有料到,朱元璋會如此重視銀行的問題。他沒有派錦衣衛出動,而是讓不在官場的柳淳前來。
這樣就瞞過了許多人的耳目,黃子澄驟然發難,讓李祺誤以為是太子一方的人馬,不想錦衣衛立功,和茹太素合作,弄出來的擠兌大戲。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