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百官戰慄的模樣,簡直五體投地。
汪睿想用老命阻擋,奈何朱元璋根本不搭理他,把老頭活活晾在一邊,誰敢攔著,不光是說話的人要死,就連老汪也要跟著掉腦袋。
這就叫引而不發,逼著百官低頭。
誰說老朱只會殺人,這權術玩得多漂亮。
柳淳從金殿下來,不斷回味著,還挺佩服的。藍玉突然從後面追了上來,氣呼呼道「臭小子,你幹嘛不說話啊」
柳淳翻了翻白眼,「我說梁國公,你讓我說什麼,是鼓勵遷都,還是留在金陵」
「這個」藍玉撓了撓頭,他也挺為難的,「我倒是希望能遷到北方,離著戰場近一些,我也好有用武之地,在江南待著,渾身的骨頭節都僵住了,我怕沒幾年,就變成廢人了。只是」藍玉為難。
柳淳輕笑「只是下面的人,捨不得離開江南,就攛掇著梁國公,去向陛下諫言,是吧」
藍玉點頭,憨笑道「我這個人,是一介武夫,不太會說話,我琢磨著,讓你小子幫我跟陛下講講,怎麼樣」
「不怎麼樣」
柳淳怒氣沖沖道,「你沒膽子,我就有膽子啊沒瞧見嗎今天陛下已經定調子了,阻撓遷都,是結黨營私,陷君父於不義。誰還敢胡言亂語,可是要跟汪睿作伴的。我頭沒有那麼鐵,反正陛下不管怎麼安排,我都支持。」
「你這是沒有主見」藍玉惡狠狠道。
「我是臣子,一切都聽天子的還要主見幹什麼」
藍玉被問得無言以對,一個臣子,要什麼主見
他咬牙切齒,糾結了半晌,奶奶的,我也是臣子,也別廢話了,
皇宮下陷的問題,其實早有徵兆,這幾年下雨,北邊的雨水就會淤積,嚴重的時候,要好幾天才能排出去。
本來大家還都瞞著皇帝,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結果問題的根源讓柳淳給點出來了,不面對也不行了。
遷吧,遷了乾脆
藍玉倒是看得開。
可問題是,像藍玉這麼單純的人,不多
尤其是許多人的家業都放在了金陵,這裡面不光是文臣,也包括勛貴。搶走了,他們的商鋪怎麼辦那些作坊產出的絲綢,除了賣給達官顯貴,普通的百姓,穿得起嗎
一個最現實的問題,當下京城的一處上好鋪面房,能賣到500兩銀子,甚至有的超過1000兩。
遷都走了,這個價錢至少腰斬。
而且確定遷都,大傢伙都要出售產業,跑去新的都城購置家業。
這邊急著賣,那邊著急買,一來一回,要損失多少錢
在二十年前,朱元璋要遷都,或許還可能,但是到了今天,千絲萬縷,攪在了一起,真是不容易。
汪睿碰了釘子,被朱元璋扔到了詔獄,欽天監的那幫人也被抓了。
不過老朱沒有審問,而是就那麼放著。
意思很明白,你們別逼著朕掀起大獄,再殺一個血流成河。
在朝的官員們,也很聰明,不能硬碰,那就智取。
該怎麼辦呢
他們等來等去,終於等到了一個天賜良機。
三月份的京城,最熱鬧的不是遷都大戲,而是三年一次的科舉考試。
這才是老百姓喜聞樂見的娛樂活動。
每三年一次,見證蟾宮折桂,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勵志大戲。
杏榜飄香,試看狀元花落
就在禮部的對面,酒樓之上,一個年輕人笑呵呵,充滿了自信。
「在我們江西才子的眼裡,沒有什麼難的考題。三場九天,其實我每場只用了兩天的時間就答完了,要不是考官不允許,我早就提前出來了,」
「不就是考四五經嗎出的題目都很淺顯,沒有什麼難的。就是號房太小了,伸不開胳膊腿」
這位年輕人,神采飛揚,樂顛顛講著,在角落裡,許觀緊握著酒杯,額頭的青筋凸起,雙手顫抖,緊張地懸起了一顆心。
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人高喝,「快看啊,貼皇榜了」
一瞬間,酒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緊跟著就沸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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