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在一旁揉著手臂,聞言有些不情願,「院長?」
李孑眉目含霜地瞪了他一眼,「這麼一件小事被祁先生給鬧得快要人盡皆知了,祁先生還有何不滿?」
祁伯傾沉默一瞬,低頭,「不敢。」
四人去了知之院待客廳里。
分作兩邊坐定。
莫北棠上了茶,退後到李孑身側。
李孑端起茶杯抿了口,看向祁伯傾,「祁先生,麻煩給本院長說說這件事情的經過吧。」
祁伯傾看了眼對面行止拘謹的父子倆,微不可見地哼了一聲,不情不願地開口道:「一年前,華景在學堂上偷偷看非我教授內容的書被我抓到,在那之前,他還幹過好幾次此類事情,只不過僥倖沒讓我當場抓住,我本想那時就把他開除了的,是他父親求到我跟前,我才再次給了他一次機會,但也提了一個條件。一年之後,他做出來的文章必須能讓我看到進步,現在一年過去,他的文章還是老樣子,我是沒看到半點進步。院長,您說,這次我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祁先生的確是信守承諾之人。」李孑依言評價了一句,又看向華景,「華景是吧,你當時看什麼書了?話本?還是雜書?」
「回院長,是《算經》。」
「你喜歡數術之道?」
「是,弟子從小就很喜歡數術。」
「哼,」祁伯傾瞥了這個給他沒臉的弟子一眼,「老夫叫你孔孟之道,治世之學,你有個聰明腦袋,偏偏只看得到那區區幾個數字。數術有什麼用,它能幫你考科舉嗎?到頭來也只能當個賬房先生。」
「祁先生此言差矣。」李孑截斷他的話,看了臉皮漲紅的華景一眼,偏頭吩咐莫北棠,「棠兒,你去那些冰塊用布包裹著,還有我那書架最下方的幾卷書,一齊拿來。」
莫北棠點點頭表示記下來,腳步輕輕地離開。
李孑這才看向祁伯傾,「祁先生說得未免太過片面。數術之道,大到能測得天上眾星的軌道,小到能測算出一座山的高度,一條河的深度。從遠古一直沿用到現在的十二時辰,二十四節氣,年曆月曆日曆,哪一樣不是經過前人無數次的測算才總結出來的規律。於經商,於水利,於農耕,數術都有它不可或缺的作用。這一點,祁先生可否認?」
祁伯傾嘴唇忍不住顫了顫,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李孑緊接著又道:「學生如若有數術之中的天賦,作為先生,要做的便是引導,讓他在數術之道上走得更深更遠。當初本院長就曾說過,有教無類,因材施教,本院長倒是想問一句祁先生,這因材施教四字,祁先生是不是當時左耳朵聽進去了,右耳朵又出來了?」
這回沒等祁伯傾想好要怎麼反駁,莫北棠返回廳內。
先是把包了冰塊的布巾遞給華景,這才準備著把書抱給李孑。
李孑站起身,擺手讓她不用過來,自己走過去接過書,從中抽出一本,攤開,放在華景面前,「看看上面的題目,如果你能答出來,祁先生不要你,本院長要你。」
華景抿抿唇,低頭疑惑地看向書頁。
在看完書頁里寫的題目後,他全身一震,也顧不上臉上的傷,整個人都不知不覺中沉浸在裡面去了。
在他看書苦苦思索的這段時間,廳內一片寂靜。
直到他伸手揉揉有些乾澀的眼睛,裡面的欣喜幾乎是不加掩飾地看向李孑,「院長,我解出來了。」
「多少?」
「水上十七丈,水下八丈,全長二十五丈。」
李孑翻出來的這個問題是一根立於水中露出水面的柱子,要根據已有的條件,算出這根柱子的長度。
這個題目不算太難,但華景這麼一個從未被先生教習過數術方面的學問,僅憑著自學便能解答出來的學生,著實稱得上一句邏輯思維天賦極佳了。
「答對了,華景,本院長信守承諾,從今日此刻起,你來當我的弟子。」
另一邊,祁伯傾臉色徹底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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