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
秦默接過,打開瓶塞微微一聞,眉頭不由皺了皺。他看向公儀音,眉微挑,似在對公儀音發出無聲的邀請。
公儀音會意,起身上前接過瓶子也聞了聞。
那日在太醫院碰到趙太醫,公儀音特意向他請教了噬心散的事,趙太醫被她纏不過,只得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全都告訴了公儀音。
公儀音看著瓶中微黃色的粉末,細細嗅來,有一股淡淡硫磺味飄入鼻端,其中夾雜著些許細微的柚子皮味,不由神色一凜。這氣味,正同趙太醫向她描述過的噬心散氣味一致。
「如何?」見她神色有異,秦默輕聲問道。
公儀音點點頭,「確是噬心散無疑
。」
秦默眸光凜然,看向喬毅嗤笑一聲,「喬毅,薛公所中的噬心散之毒在你的房間搜出,你還想否認嗎?」
喬毅這才抬了頭,目光在在場眾人面上一掃,終於露出一絲頹然的神色。他自嘲地笑笑,覷著秦默道,「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薛逸海的毒,是我下的。」
他平靜地道來,眼中一片凝然無波。
薛靜儀一聽,頓時氣紅了眼,手往憑几上一拍就想站起來。好在常夫人眼疾手快抱住了她,這才沒讓她又衝上去。
「為什麼?!」薛靜儀被常夫人緊緊抱住腰身,動彈不得,只得雙目含淚看向喬毅怒吼道,「為什麼要殺我父親!他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他?!」
喬毅深潭無波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凌厲的厲色,刀鋒般的目光倏地朝薛靜儀一掃,咬牙切齒道,「為什麼?!你以為薛逸海有多無辜嗎?!我告訴你,他的手上,沾滿了鮮血!」
薛靜儀眉頭一皺,銀牙緊咬厲聲道,「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喬毅冷哼一聲,「你不知道吧,你的好父親,其實是個殺人兇手!」
「你說謊!」薛靜儀尖叫出聲。
「我是不是說謊……」喬毅睨一眼一旁沉然而立的秦默,「你可以問他!」
薛靜儀淚眼朦朧,扭頭看向秦默,啞著嗓子道,「秦寺卿,他……他說的……是真的嗎?」
秦默微微蹙了眉頭,定定看喬毅一眼,而後轉向一旁目瞪口呆沒有回神的韋立群道,「韋班長,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派人叫你。」
韋立群一見這架勢,知道接下來秦默要說的是定是機密,他不過一介普通百姓,也不想摻合到這些複雜的事情中來。看一眼喬毅,在心中嘆了嘆自己的識人不明,依言退了下去。
秦默這才轉過身,對上薛靜儀淚眼婆娑的眼,微微嘆了口氣,「當年之事,薛公也是奉命行事……」
話音未落,便被喬毅冷冷打斷,「奉命行事?好一個奉命行事!莫不是這輕飄飄四個字,就能抹去他當年殘忍迫害三百多號人的事實了?」
他冷笑一聲,看著秦默冷冷道,「好,你不肯說,我來說!」
「當年公儀氏於亂世中建立南齊。建國初期,民心不穩,五大士族也對其多有不服。這個時候,公儀氏先主不想著勵精圖治,反而把主意打到了士族頭上!」喬毅憤憤不平道。
「五大士族?」薛靜儀緊緊盯著他,聲音沙啞不解問道,「不是顧陸容朱四大士族麼?這五大士族是怎麼回事?」
喬毅嗤笑一聲,語聲愈發冰冷起來,「你之所以不知道五大士族,是因為當時的吳姓士族之首高氏,在前朝被滅了族!」
「什麼?!」薛靜儀小聲驚叫一聲,雙目圓睜,一臉不可置信。
饒是公儀音早已知道這些內情,這會聽來仍覺膽戰心驚不敢相信。
滅族……那可是三百多號鮮活的生命啊
!
喬毅面上神情愈發冷如霜雪,冷凝的眸子在薛靜儀面上頓住,聲音幽厲如鬼魅,「沒錯!為了殺雞儆猴,對不服其統治的士族起到威懾作用,公儀氏先主竟然給當時五大士族之首的高氏安上個莫須有的罪名,將高氏嫡支三百多號人都給殺了!」
薛靜儀身子一抖,踉蹌著退後幾步,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似乎一時未反應過來。良久,她抬了頭,目光一片幽深,「你說的這些,都是先主所為,與我父親何干?!你為何要毒害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