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之腦後,轉而說起了案子的事情,「阿默,你覺得現在看來,誰最有嫌疑?」
「我看……還是那方才出來的四個人的嫌疑要大些。」秦默沉吟著道。
「為何?」公儀音不解地偏了頭看去,細碎的陽光落滿她長長的睫羽,似金黃的精靈在她濃密的睫毛上跳躍起舞。長長睫羽下一雙秋水剪瞳盈盈脈脈地盯著秦默。
秦默垂眸掩下心底一瞬間的悸動,將公儀音往旁側陰涼處帶了帶,開口分析道,「我們現在已經大致確定了,兇手應該就是在北魏使團之中。北魏人在人群中必然醒目,要想在宴會開始前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杯壁上塗上毒藥很困難,而且也不能保證宗雲飛一定就會拿那個塗了毒的酒盞。我猜,兇手應該是先在自己的杯壁上塗上了毒藥,然後找機會與宗雲飛的酒盞進行了對調。如此一來,也只有坐在他身邊的那四個人才有這個機會。」
公儀音側頭認真一想,覺得秦默說得頗有道理。她眨了眨眼睫,仔細回想了一下方才那幾人的表現,卻並未發現什麼異常之處,不由抬眸看向秦默泄氣道,「即便如此,現在還是有四個嫌犯,指認兇手的決定性證據還是不曾找到。」
秦默無聲一笑,眸間落細碎的鑽石般的陽光點點,手一抬,本想撫上公儀音的頭頂,後似意識到這是在國賓邸,有許多雙眼睛,堪堪收回手,只看著她柔聲寬慰道,「阿音不必著急,查案這種事情,很多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說不定什麼時候這個決定性的證據就冒出來了,所以你啊,只需稍安勿躁靜待事態的發展便是。」
見秦默如此定心的模樣,公儀音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心急了些。」
「你也是怕事情托太久夜長夢多,不過有我在,阿音大可放心。」秦默眉宇間落一派從容和淡然,仿佛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公儀音定了心,帶著阿靈阿素同秦默一道出了國賓邸。
告過別,剛要上車,卻見不遠處駛來一輛華貴的車攆,公儀音微蹙了眉頭,眸中一抹狐疑之色。
這車攆,她認得是長帝姬府的車攆,怎麼會上國賓邸來。
見公儀音突然頓住了腳步,秦默有些不解,本想上車的動作停住,轉身朝公儀音這邊走來,剛要出口發問,卻見那車攆已行到兩人面前。
一隻白玉般凝膩潔白的手伸了出來,珠簾被挑起,露出一張俏麗的芙蓉面,年紀較公儀音稍長一些,姿色和儀態均屬上乘。
見到牛車中的人,公儀音眉頭蹙得更緊了。
雪綰?她來這裡做什麼?
長帝姬得用的幾個女婢,皆帶一個雪字,長帝姬將雪黛給了容蓁蓁,如今身邊最得用的就是這個雪綰了。
她來這裡,難道是找宇文淵的?公儀音心中愈發狐疑。
剛要出聲發問,卻見雪綰眸色一亮,急急下了車行到公儀音面前行了個禮,「婢子見過雪綰。」
「不用多禮。」公儀音淡淡應了,打量了她一瞬,「雪綰姑姑來此,不知有何貴幹?難道也是為了北魏使者中毒身亡的案子?」
雪綰搖搖頭,瑩然目光看著公儀音道,「殿下,婢子是奉命前來請殿下去一趟長帝姬府。」
找自己的?
公儀音訝然,剛要問什麼事,突然腦中光芒一閃。
今日出宮前,陪父皇用早膳之時,她微微提了提曲華裳之事,並隱晦地提醒了一下父皇此時有可能是長帝姬自導自演。當時父皇自然不信,但保不准自己走後又著人在此調查了長帝姬流產一事。
難道長帝姬這麼快便知道自己替曲華裳說情了?
她斂下思緒,不讓雪綰看出端倪來,露出一絲淡笑道,「不知皇姑母找我有何事?」
雪綰搖搖頭,神色依然恭謹,卻是不漏半分口風,「婢子也不知,長帝姬只吩咐讓婢子來請殿下。婢子先去了殿下府上,被府中僕從告知殿下來了國賓邸,便又趕了過來,好在沒有錯過。」
「看雪綰姑姑的模樣,皇姑母似乎十分著急找我?」公儀音又試探了一下。
雪綰歉意地笑笑,「長帝姬殿下未說,只道讓婢子儘快找到殿下並請到府中去。」她看一眼公儀音身後長身玉立的秦默,轉回目光道,「不知殿下此時可有空隨婢子走一遭?」
瞧雪綰這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