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技術在全國範圍內都是領先的,而且也是完全符合國家在醫藥衛生方面的要求。楊銳以國外的標準,來要求我們的產品,簡直可以說是無理取鬧。」平江有色金屬公司的總經理衛永昌揮舞著手臂,盡顯強勢:
「我承認,gmp技術的確重要,但是,也要看到我們目前的國情。什麼都挑最好的當然容易了,但如果全國的企業都這樣搞,我就用一個詞來形容,勞民傷財!」
「我們平江有色金屬公司,不是不想做好鋁箔,我們也是有能力做出更薄的鋁箔的,但是,我認為完全沒有必要,不能因為一家香港企業要求了,我們就去給他們生產,過兩年他們不要了,我們的生產線怎麼辦?」
「我們目前的技術規格,是專家論證過的,是既適合我國國情,又能滿足各家企業需要的規格,而且,我們的生產線剛剛建成,現在是收回投資的時間,難道就為了一家製藥廠,將現有的生產線擱置不成?沒有這樣的道理,對吧,宋廳長。」
「啊?哦,對對……衛總經理的發言發人深省,很精彩,很精彩。」宋廳長啪啪的拍了兩下手掌,會議桌兩邊頓時配合的將掌聲給打了出來。
衛永昌哼哼兩聲,坐了下來。
他知道宋廳長有點不太高興,但不太高興又如何?總不能損失平色自己的利益,就為了讓宋廳長高興一下下吧。
「接下來……誰想發言?」宋廳長的目光從個人的臉上掃過,渾濁的眼珠子有點轉不動的感覺,仿佛鏽住了一樣。
「我想說兩句。」有人當時就舉手了。
衛永昌冷眼看去,見是發展規劃處的處長沈康樂,也就衝著對方笑了笑。
沈康樂同志卻沒有笑,而是清清嗓子,道:「各位領導、同志,我想提醒大家,省里對於發展西鄉開發區,尤其是建設華銳製藥廠是很有決心的,我們冶金廳,以及冶金廳下屬的企業,也有必要統一思想,協助建設華銳製藥廠……」
「沈處長,你這個話我不愛聽,華銳製藥廠要建,平色就該死是吧?」衛永昌立即打斷沈康樂。
沈康樂皺起眉,道:「衛總,請注意會議紀律,你如果有意見的話,可以在我發言結束之後再提出。」
「我有意見,我意見大的很。憑什麼我們的廠子說拆就拆?還沒到占著他們地方的時候,靠著他們的廠子都不行?簡直跋扈。鋁箔也是,我們專門把生產線建到西鄉開發區的,之前平江市要我們,我們都沒有過去。現在倒好,他還挑三揀四起來了?全國一流的生產線啊。」衛永昌的資格更老,大聲說話近似狂吼,竟然沒人管得住。
沈康樂只能等他說完,道:「衛總,一個針頭廠,一條鋁箔生產線,怎麼就到了生死攸關的地步了?西鄉開發區內嚴控污染,這是早就規定了的事,平色先建針頭廠,再建生活鍋爐,本來就是違反規定的。」
「違反規定?違反規定的工廠多了,你沈處長都要拆嗎?你如果要拆,我現在就列一個名單給你。」衛永昌氣勢洶洶,他也的確是很有底氣的,中國的事情就是這樣,不鬧不成樣,鬧了以後才是自己的。
而且,衛永昌的話也不能說錯,國內的法律法規向來如此,總是劃出線來,卻不加監管或執行,使得各家企業漸漸的越線而行,到了需要執行的時候,不管抓哪一家都沒有抓錯的。
以針頭廠的違規來說,說破天去,也沒有拆掉的理由。
這時候,宋廳長就擺了擺手,道:「老衛,不要這麼咄咄逼人。針頭廠要拆,是省里領導決定的,到時候,給你們重建一個,這不是說好的嗎?」
「重建是必須要重建的,但華銳也不能一聲不吭,不聞不問吧。我們這麼多工時用掉了,就沒有一點補償,也不合適吧。」衛永昌哼哼著,像是一頭髮怒的公雞。
沈康樂將話題給接了過來,道:「補償是補償,廳里可以代替你們去談。但是,你們要挾華銳,把持鋁箔的供應,這個怎麼可以。」
衛永昌放聲道:「什麼叫把持鋁箔供應?沈處長,你這麼說,就太不公平了……」
「我贊成沈處長的話,平江有色金屬公司,就是想要把持鋁箔供應,並以此要挾香港華銳製藥廠。」說話的,卻是一把推開了會議室門的楊銳。
與楊銳同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