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詩句,這其間的深情便是季頌賢都感動,可是,成平安後院那麼些女人,就是現在成平安還在往後院收藏美人,他這樣的花心風流,又如何去經歷那隻為一人牽念的情感,沒有那樣的感情經歷,又怎會寫出這樣的詩詞來?
頭一回,季頌賢開始懷疑成平安了。
季頌賢一時想了許多,耳邊卻聽季億長嘆一聲:「這樣黑了心肝的偏偏又有那樣的才學,老天爺實在是不公道的。」
季頌賢就有些氣悶,一氣賭氣道:「爹爹,說不得他是抄的。」
「能寫出此等詩詞的人又怎甘願與人做槍手?」季億搖頭:「他能抄誰的?」
是啊,季頌賢想著,成平安又能抄誰的?
只她卻分外不甘心成平安才華過人。
又說一會兒話,季家其餘人都來了,一家人團坐吃飯,季頌賢的幾個嫂子誇讚了伍氏屋中的擺設,伍氏得意洋洋講出這是季頌賢幫忙布置的,她那一干嫂子便都請季頌賢有時間也去給她們參詳參詳,季頌賢自然都答應下來。
待吃過晚飯,季億便開始考較兒子女兒的功課,從老大季綱開始,一個個的提問,待問到老八季縝時季億搖頭晃腦的贊道:「老八功底紮實,文章寫的也不錯,這回鄉試便下場一試吧。」
季縝立時歡喜起來,忙起身謝過季億又撫頭笑了起來。
季億又看向季頌賢,開口就問:「前兒叫你所背孟子告子一篇可曾記下?」
季頌賢先是一愣,並不曾想到季億將兒女一視同仁,竟然教原身四書五經,幸好她也是個愛讀書的,又出身侯府也不缺書瞧,這些書也都曾看過,便起身道:「回爹爹,背下了。」
季頌賢張口就背:「告子曰:"性,猶杞柳也。義,猶杯也……」
一直待季頌賢背完,季億才點頭笑道:「不錯,只是背過還不算,還要知道講的是什麼。」
說完,慢慢的給季頌賢講解,季億也算是當世極有才學之人,他親自講書季頌賢自然要認真去聽,就站著仔細的聽完。
越聽,季頌賢越是佩服季億,這人生活簡樸稟性不張狂且務實,表面瞧著並不像是文採風流之人,但實際卻是才華橫溢,聽他講書趣味橫生又講解的極為明白,其中點評觀點新奇引人入勝,實在是個難得的人物。
同時,季頌賢越發覺得成平安雖瞧著風流之人,卻極為虛浮,看似寫了那麼些詩詞,卻經不起推瞧,與季億一比,簡直就是一無是處的。
季億講完書夜已深,季頌賢便跟著兄長告辭離開,出得院門,她八兄站在月光之下對著她笑。
季頌賢很喜八兄厚道的性子,也是一笑:「八哥可有事?」
「無事。」季縝笑著擺手:「夜深了,我送你回屋吧。」
說完,季縝也不管季頌賢同不同意舉步便走,季頌賢只好跟上,一行走,一行與季縝說話,待到進了院子,季頌賢才回頭對季縝道:「夜深了,八兄快些回去睡覺吧。」
「好。」季縝笑著轉身便要走,季頌賢卻突然間看到季縝路過的海棠樹下似有什麼物件一閃而過,立時道:「八兄且慢。」
她快步追了過去,往海棠樹下仔細瞧了幾眼,奇道:「剛才我好似看到這裡有東西,怎麼這會兒子竟是什麼都沒有。」
季縝笑道:「許是看花眼了吧。」
季頌賢也覺好笑,苦笑一聲:「許是吧,我原見娘親又開始織布,便知家裡恐是缺了錢,大約是我這幾日生病又花費不少,便想著說不得哪一日發一筆橫財,咱們家也不愁吃穿了,這幾日竟是看什麼都似金光閃閃的樣子。」
她這小女兒之言逗的季縝哈哈大笑,一指那海棠樹道:「說不得呢,這樹原是原屋主種下的,原來的房主是前朝獲罪之人,說不得這樹下埋了金銀財寶等著小九兒去挖也不一定。」
季頌賢魂穿這具身體竟也繼承了原身嬌俏的性子,一聽季縝取笑她的話頓時賭起氣來:「也不定我運氣好,時運壯,這樹下真有財寶呢,八兄不知有一句話麼,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季縝更加好笑,索性也不急著走,負手道:「為兄在這裡等八妹,且趕緊取了鐵鍬挖上一挖,也好叫你死心。」
「取便取來。」季頌賢
第八章 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