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手:「正說你呢這就來了,趕緊坐我身邊,我與你說兩句話。」
季頌賢笑著過去,襄陽公主挽了她的胳膊:「好些日子沒見著你了,在家裡忙什麼呢,連門都不出了。」
季頌賢輕笑一聲:「並沒有忙什麼,只是我那織坊才出了些新花樣的緞子,正要安機器招女工呢。」
「真的?」襄陽公主眼睛一亮:「要是織好了必得給我留些,這兩年你家織坊織出來的料子供不應求,有幾回我都險些搶不著。」
「必然是給您留的。」季頌賢笑著應了一聲,又道:「去年黃河兩岸許多地方洪不滔天,淹了不知道多少人家,好些難民都往金陵趕,有許多小姑娘家家被賣或者被遺棄,我家下人倒是收了些好的,宋娘子教了些日子,我前兒也過去瞧了瞧,都教的極好的,我想著尋些大的女孩子給她們弄些好花樣,叫她們做些繡活,或者去印書作坊幫著撿字,這不,這幾日又過去檢測一番,尋出約摸有二十多個孩子。」
「你倒也有那等樣的耐心。」襄陽公主嘆了一聲:「誰家買了人不是做下人的,偏生你當姑娘一樣供奉著,教她們讀書識字,女紅針織,有些聰慧的還教琴棋書畫,那些女孩子跟了你也不知道修了幾世的福份。」
「手裡有些余財,盡我能力罷了。我要是沒錢連自己日子都過不下來,哪裡會去做這等事情。」季頌賢倒也不邀功,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然襄陽公主卻越發覺得她心性好,拉著她的手道:「也是宋指揮使寵著你,換成別人家的太太奶奶這般,你瞧著吧,自家就先鬧騰起來了。」
季頌賢抿了抿嘴,只是笑,卻不答話。
襄陽公主這時候卻湊近了季頌賢小聲道:「咱們不是外人,我說句話你也莫惱。」
「你有話就說。幾時這樣嘰嘰歪歪了。」季頌賢看了襄陽公主一眼。神色間有些疑惑。
襄陽公主聲音放的更低:「要我說,總沒有子嗣也不是個事,你不知道朝中那些人說的有多難聽,宋指揮使也是涵養好。換個人非得急眼了不成。你這樣……很該尋個大夫好好的診治診治。或者吃些藥,或者怎麼的,要真是懷不上了。你收了那麼些女孩子,教的又好,又是知道感恩的,很該挑一個好生養的先生個孩子出來,你抱到身邊養著也是一樣的。」
季頌賢聽了這話心裡只覺堵得慌,然襄陽公主一番好意,她也不能翻臉,只能小聲回道:「若不是自己生的我又何必,我寧可一輩子不養,也絕不會養旁人的孩子,再者,懷瑾也並不會說我,我們兩個也都商量好了,萬事由天,若真是一輩子都沒子嗣,我們兩個過就行了,我養了那麼些女孩子,我也不信沒有一個孝順給我們養老的。」
「唉。」襄陽公主嘆了一聲:「你就倔吧,以後就知道厲害了。」
話雖這般說,然她也不再勸。
只是,襄陽公主不說了,才進門的一位婦人卻急赤白臉過來對季頌賢笑的很是有幾分挑釁:「今兒耿將軍家兒子滿月,沒想著宋指揮使夫人也來了,倒真是稀奇呢?我還以為你怕傷懷不來呢,看起來,指揮使夫人的臉皮子也夠厚,心也夠裝得下事,要是我,保管縮在家裡不敢再出門的,真真是……唉,自己生不出孩子來,又最是善妒,連個妾室通房都不給男人納,莫不成還想著叫宋指揮使絕後的。」
這婦人季頌賢看了好一時才知道是哪個,原來是朝中新任胡御史的太太,她娘家姓方,原也是大家族,前年才叫宋懷瑾抓了把柄很是查抄了一番,雖沒徹底敗落,然最有出息的那幾個爺們卻是不成了,也難怪她看到季頌賢這般急眼。
季頌賢抬頭看她一眼,冷笑一聲:「我不如胡太太那樣好性,沒的自己生閨女,偏生抬的那些小妾通房一個個都生下小子來,將來再大的家業,也得給了別人的骨肉,說不得叫別人的小子聯手將你閨女趕出去也不一定,又圖個甚麼,我寧肯叫人說我善妒呢。」
一番話氣的方氏險些沒倒下,深喘幾口氣恨聲道:「你這般的若是生在旁人家必得叫人休了去,幸好你生在季相家,不然……」
「是極。」季頌賢又是一笑:「我天生命好,父母寵愛,又有八位有能為的兄長護著,還有兩位能賺錢的堂兄幫襯著,且我相公對我又極好,總是不許人說我一句不是,自然是不怕的,對了我
第二三零章 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