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成了小雞啄米。
她的哥哥,她嫡嫡親的哥哥,因為太過思念她,寧願把自己累得筋疲力盡也要堅持著從大老遠的地方徒步趕回來見她。
他們明明每天早上都能在教堂里見上一面的,哪怕沒時間交談也盡足夠了。可她的哥哥卻卻把這麼一點小事看得如此重要,寧願辛苦自己,也不願意錯過能與她親近的機會。
嚼含著被哥哥傑米的體溫捂得都有些融化的牛奶糖,雷洛霓大眼彎彎的主動用自己的小臉蛋要多親熱就有多親熱地蹭了蹭對方的。
傑米頓時歡喜的也笑彎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
兄妹倆相視而笑的場面實在溫馨的不像話,傑拉太太卻沒這樣的覺悟,直接從放雜物的箱子裡尋出一根扎在麻線團上鋒利鐵針,板著臉遞給丈夫道:「傑米的腳底板肯定又生水泡了,趁著天色還沒有全黯淡下來,你趕緊用針給他挑了,把水擠出來吧,我去波利太太那裡討點草藥,家裡的都用完了。」
知道妻子是心疼小兒子的傑拉先生連忙應承下來,又說:「你別擔心,等用了晚餐,我親自送傑米回莊園去,正好牧師先生也叮囑過我上任之前一定要先去托里特管家那兒拜訪一二。」
「這可真是太好了,爸爸,」傑米聽到這話一副歡呼雀躍的口吻,「今晚見了托里特管家後,您也不需要再趕回來啦,可以先跟著我睡,等到明天祈福儀式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回來。」
祭祀、祈福在赫蒂爾斯大陸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每一個人都必須正色以待。而早在不知道多少年以前,女神教就有過規定,不論是祭祀還是祈福都必須在自己的籍貫所在地參與,其他地方是萬萬不能混淆進去的,否則很容易惹來可怕無比的神怒天降。
對於這樣的說法,年輕一輩的人早就不以為意,不過約定俗成,這規矩都流傳了這麼多年了,自然沒有人挑釁,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到波利太太家討要草藥的傑拉太太受到了波利太太的熱情歡迎,只可惜她這一回的謀算註定要落得一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旁敲側擊的從傑拉太太的語氣里弄明白了傑拉先生的態度後,波利太太不由得大為沮喪。原本以為自己能夠幸運的照顧小聖女一段時間,讓自己在育嬰界本就響亮無比的名頭再添上一把火,沒想到事情的結果卻和她原先在心裡暗搓搓盤算的截然不同。
不過傑拉先生說得也很有道理,他們確實沒資格對牧師先生抱走小聖女的舉動顯露出什麼不該有的抱怨或不滿情緒那和在虎口拔牙又有什麼區別呢?她也真的是昏了頭,為了自己的一點貪慾,居然打起了小聖女的主意。
想到賴特牧師有可能知道自己曾經想要撬他牆角的可怕後果,波利太太激靈靈的打了個寒噤,真的是半點歪心思都不敢有了。
很快就找出了傑拉太太向她討要的草藥,佯裝出一副我剛才那番話完全就是在為你女兒考慮的鎮定態度,波瀾不驚的把傑拉太太送出了家門口。
等到傑拉太太與她道別,離開了她的視線,她才手軟腳軟的闔上院門一屁股坐倒在地,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還真是被錢迷昏頭了!」
挑水泡對心大的人而言完全就不是什麼事,可是對性格有些一驚一乍的人而言卻顯得極其的可怕了。
眼瞅著父親把鐵針在火塘上方轉了兩轉往二哥腳底板的晶亮水泡上戳去的雷洛霓也不知道怎麼了,居然毫無徵兆地癟著嘴嚎啕大哭起來!
家裡人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嚇了一跳,連忙你一言我一語的湊上前去哄她。
雷洛霓把整張臉都埋在傑米實在是稱不上寬廣的胸膛里,聲音哽咽地說:「哥哥疼」
還是頭一回聽她開口說話的傑米一時間整個人都有些發傻,良久,他才磕磕絆絆的找回了自己離家出走的聲音,「爸爸,妹妹她她會說話了?!」
傑拉先生一面手腳頗有幾分笨拙的去給女兒擦眼淚,一面笑得見牙不見眼的點頭說:「會說話了,我今天去接她的時候,也聽到她見了我一聲爸爸牧師大人可真會教導孩子,瞧瞧,小傑妮才在教堂里住了幾天就知道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