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大衣,頭髮挑染成了紅棕色,捲成大波浪,巴掌大的小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
只是再精緻的妝容,也難掩她眼眶底部的烏青,還有眼中的血絲及疲憊。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在外面要稱呼我為金夫人,記性都讓狗吃了嗎?」周娟娟聲音尖利而刻薄的喝罵道。
黃媽立即彎腰道歉,並且連聲稱夫人饒命,周娟娟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打開那精緻的小皮包,拿出兩張百元大鈔,輕飄飄的遞過去:「只要你們好好侍候我,跟我一條心,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
黃媽貪婪的將兩百塊錢接過去,連連道是,又親自攙扶著周娟娟走到院牆門口的地方,這才退下。
周娟娟又吩咐道:「先生如果回來了,就要立即打電話過來。」
「是,夫人!」黃媽恭敬的應了。隨即鑽進了車子裡面,司機又將車子往巷子口開。
周明急中生智,從自己的包里抽出一張舊報紙,擋在臉前面,做出在看報紙的樣子。
小汽車從旁邊經過,黃媽和司機交談的聲音,也清晰的印入了耳底。
「黃媽,你沒事吧,周小姐近些年的脾氣變的好多啊,我們這做下人的也真是不容易。」這是司機說的話。
黃媽一聲冷笑:「以前金先生是一年來兩趟,每次光零用錢就幾千幾千的給,聽說她自己又在外面包了個小白臉陪她,她自然得意。現在金先生在寶島那邊的大老婆管得緊。他一年難得來一趟,每次來都匆忙的很,住一晚就走,而且給的錢也越來越少,聽說那小白臉又不理她了,回鄉下結婚去了,她不上火才怪。賤人。等金先生把她甩了那天。我看她還怎麼橫?」
「不過這也不能怪金先生吧,當初說好的,十年內。一定要生兒子的,結果她這懷了幾次,醫院檢查都是女孩子,金先生還能給錢給她。已經很不錯啦。我聽小道消息說呀,金先生在上海又另外包了個更年輕的女孩子。打算用來給他生兒子的呢。」
車子漸漸遠去,那些聲音也模糊不清了,但是牆角的周明,卻感覺整個人如墜冰窖。
陳悅之的話再度在耳旁響起來。並且不停的回放著:你以為她是多麼冰清玉潔的人?其實不過是個婊*子,你以為她是被迫嫁給父母還債的?其實是她自己吃不得苦,貪戀虛榮要給別人當小三的……
不。不,他不相信。這兩個傭人,一定是見娟娟對他們不好,所以才要這樣在背後詆毀主人家。
周明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他不是笨蛋,就單從黃媽無意喊出一聲周小姐,他就明白過來,周娟娟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哪有正式的夫妻,結婚十多年,出門去傭人還會喊客氣的喊她周小姐的?
周明返回周娟娟父母家的院子,這次他多留了個心眼,沒有直接上前敲門,而是繞到旁邊的窗戶根底下,在這裡,一踮腳便能看見裡面的情形,說話的聲音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周娟娟是背對著窗戶坐的,周媽媽和她平行,而周老爹則是坐在門口吧嗒吧嗒抽著煙。
周娟娟滿臉不耐煩,似是嫌棄周媽媽一般,將身體往旁邊挪了挪,拿出一塊絲綢的手帕掩了鼻子問道:「你們有什麼事,在電話里不能說,非要我來,我這來了,你們又不說話,我時間很珍貴的,你們也知道金先生片刻都離不開我。」
「阿娟呀,我跟你爸商量了下,想要回鄉下,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回去呀?」周母小心翼翼的問道。
周娟娟被畫的很黑的眉頭立即一攏,眼裡放射出疑惑的光芒來,聲音越發尖利:「回去?當時走的時候,可是將田地房產都賣掉了,現在回去住哪兒?難道要借住在親戚家讓人嘲笑嗎?再說了,你們住在這兒,房租我付著,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你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嘖,我看出來了,你們不就是想要錢嘛,想要錢就直說好了,找這許多理由做什麼?」周娟娟直接打開皮包,拿出一疊鈔票,大約有一兩千的樣子,整齊的往桌上一砸,「這些夠不夠?」
周母連忙將錢往外推:「阿娟,你聽媽說,媽不是問你要錢的意思,媽最主要是想要問問你,你有沒有為以後打算過啊,我跟你爸,跟老家那邊人都說,你是嫁了個好人家,現在在上海當少奶奶,但事實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