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一說出來,別說是盛青,就連盛大夫也是不太相信的,畢竟盛家醫館就在不遠處的那條街,大家也是街坊鄰居,這文寡婦要看病不會到醫館去?便要約在這種會讓人起誤會的地方看診?
當他們父女倆是三歲小孩啊。
盛青當時一臉鄙夷地看著這大師兄,要編理由也得編個像樣點的,這說辭誰會信?「我爹打小就教過你,什麼叫瓜田李下?看來大師兄你是沒聽進去啊。」
葛白當時看了她一眼,很是認真道,「師妹說得對,是我想得不太周到。」
盛青哼了一聲,知道就好。
不過接下來葛白的話讓盛青的臉色就變了。
葛白徵得文寡婦的同意,這才將文寡婦得的病說了出來。
「花柳病?」陶姚低聲地重複了一遍這病名,感覺有幾分不太真實,「那文寡婦怎麼會得這種病?」
這類病的傳播方式也就那幾種屈指可數的途徑,在這個時空,能得這種病的幾乎可以鎖定那種不體面的方式,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寡婦。
盛青雖然還雲英未嫁,但她是學醫的,自然知道這是一種什麼病,當初聽到的時候,她也是不太相信的,畢竟這文寡婦人看起來還挺老實的,這也是當初她偷窺到文寡婦與大師兄私下會面時會那麼驚訝的原因之一,畢竟誰能想到這文寡婦還會偷漢子?
「我大師兄沒說,文寡婦也不肯說,只說她得了這種病後,不敢去找大夫看,怕傳出去會毀了名聲,讓夫家給浸豬籠。先是去找了那些不正經的尼姑庵討了些藥吃,哪知那藥越吃身體越壞,最後她心灰意冷想要上吊一死了之,剛好那天我大師兄出診回來經過那片樹林,這才救下文寡婦,文寡婦這才將自己得病的事情告訴了我大師兄,後來就是我看到了的那些,我大師兄定期給她看診,再給她拿藥。我開始不信,我爹也是,後來還是我去給文寡婦把脈,這才確定她沒有說謊。」
盛青一口氣說完,絲毫不賣關子,若她要轉去說書,肯定混不到飯吃。
陶姚聽完後,卻是陷入了沉思,先不說這文寡婦是因何得的病,就這花柳病一向是很難醫好根治的,尤其是在這古代,得了這種病幾乎可以宣告死亡了。
而且葛白是個男大夫,他是不可能給文寡婦做詳細的身體檢查,所以他開的藥方子不知道是否能對症,會痊癒的可能性與買彩票的可能性差不多。
比起葛白,她現在更關心這個文寡婦的情況,「那你大師兄給她治了這麼長一段時間,病情可有好轉?」
盛青皺眉想了想,「據我大師兄說,進展一直是不太理想的,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們找了個小童去傳說給他,他也沒有多思就去見了文寡婦,而文寡婦也一樣,她估計還以為我師兄主動找她是不是有好的方子開給她。」
陶姚拉著盛青起身,「剛好,我下午有時間,我們去會會這個文寡婦。」
「啊?」盛青沒想到陶姚一下子就將這話題轉到這上面來,「她跟我大師兄不是那種關係,而且我爹私下早就猜到是我在使壞,還訓了我一頓,要不是我說來找你只怕逃不過被他碎碎念。」
「與這個無關,只是我想見見文寡婦。」陶姚道。
盛青一向是很聰明的,腦袋很快就轉過彎來,「你想給她治病?」
「如果有得治,當然要幫她治。」陶姚道。
這個時代的女兒家都活得不容易,她想著若是能救一個,那就救一個,儘自己所能。
而且據盛青所說,這文寡婦嫁到夫家沒有一年,丈夫就去了,而夫家卻是一直沒有放她歸宗,她的父母對她也比較漠視,從來沒有想過接回自家女兒改嫁,任由她在夫家被虐待。
大興王朝雖然邊境還有戰爭發生,但內部已經和平了幾十年的時光,雖然朝廷主張寡婦改嫁,但很多寡婦都沒有改嫁,而是從年輕守到老。
這文寡婦很明顯也是這種情況,而且她能得這種病,要麼是自己主動偷人,要麼就是被人欺負,陶姚不想揣測是哪一種,不管是哪一種,這文寡婦其實都是個可憐人。
當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若有真心喜歡的人,那就應該地掙脫枷鎖去追求真愛,如果是後一種,就更要奮力反抗,而不是逆來順受,打算一根繩子吊死自己。
第一百零九章 能幫則幫(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