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且慢。」
他淡淡道:「既然此前有言在先,願賭服輸,自然不能怠慢貴客。」
話畢,便有掌事匆匆而去,過一會真的捧過一個匣子來,當著他的面前打開了,裡面是地契。
那人卻也不敢接,帶著身邊之人退後一步,卻發現門口已被銀甲的武士層層封住,沒有一絲退路,庭中之人的目光俱是落在他身上。
那人面色陰沉不定,不知桓衝到底用意何為,卻忽然見得旁邊陸家的大公子陸紀笑道:「只怪我府上之人不懂事,卻與貴客起了衝突,此事原本是個誤會,不如貴客便取了這園子的地契,此事便一筆勾銷如何?」
聞言他只能硬著頭皮從掌事手中接過那個匣子,心知此番便是惹上了無盡的麻煩,如同抱著一個燙手的山芋,帶著手下向門口走去,那些銀甲的武士也並未阻攔。
看著那一行人消失在門口,桓沖鬆了按在謝祈肩上的手,卻看也沒看他一眼,轉身對陸紀玩笑道:「解決了這麼一個麻煩,此番你要如何謝我。」
桓沖的手一挪開謝祈便頓時覺得如釋重負,只不過他一抬頭便看到山秀頗有興味地抱臂看著他們三人,便又覺得有些頭痛。
陸紀聞言幽幽看了謝祈一眼,隨即笑道:「自然是你說了算了。」
桓沖神色如常,目光落在遠處,卻忽然開口道:「那我便要向你要一個人。」
陸紀聞言像是早料到一般,開口道:「若你想要的是你面前這位,只怕還要問問他自己的意見。」
謝祈聞言有些僵硬地站起來,桓沖這才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望進他的眼裡,便是等於默認了陸紀所說,謝祈此時覺得桓沖望進來的目光里藏著許多自己並不懂得的情緒。
然而他知道此時陸紀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方才他拋出此話便是想轉移矛盾,此時他若是有一句話說不好,只怕都不會有好結果。於是謝祈思索了一番,開口低聲道:「自古君為臣綱,君臣一體,大公子於祈有知遇之恩,祈也自當從一而終,不另擇主。」
桓沖聞言倒沒有見怪,只是深深望了他一眼,不知想到了什麼,冷淡道:「你說的沒錯。君子不奪人所愛,是我強人所難了。」
陸紀無奈道:「我這家人有千般好,唯一不好便是有些不識時務。
謝祈:「……」
陸紀微笑道:「他既如此之說,我也沒有辦法,今日之事,自當重謝,只是須要找個別的法子才行。」
桓沖興味索然道:「那也不必,不足掛懷。」
陸紀笑道:「也只有你會把這將一座園子隨手送人的事當做是小事,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只怕要肉痛上幾天。」
桓沖淡笑道:「原來幾日不見,陸大公子也風趣了許多。」
謝祈心道陸紀果然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一把好手,這麼想著,便抬頭看了一眼陸紀,陸紀也正眸色深深地看著他,謝祈心道不好,此次風頭出的太過,一會回去陸紀恐怕便要和他算總賬了。
果然,剛從桓家的別院回到陸府,謝祈沒來得及躲回他的滄浪閣中,便被陸紀一路拎到了靜殊苑中。
陸紀背對著他負手而立,淡淡道:「今日之事,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謝祈不知道他要問什麼,便小心翼翼道:「今日大公子吩咐的事沒有辦好,祈甘願受罰。」他說的自然是今日陸紀要他想方設法與王之卿搭話一事。
陸紀聽他如此避重就輕,撿這些有的沒的來說,反而氣笑了,徑直道:「那我先問問你,與山家是怎麼結識的?」
謝祈老老實實道:「與山秀是在城郊的樂館裡認識的,平日一起玩樂,也僅僅算得上是一起鬼混的過。」
陸紀聞言皺了一下眉,謝祈此話半真半假,卻很符合邏輯,他想陸紀大約一時也看出什麼破綻,果然他思索了一下便換了話題道:「那你再說說,又是如何勾搭上桓沖的。」
謝祈直想吐槽他的用詞,不過還是忍了忍,作無辜狀低聲道:「今日隨公子赴宴,才識得桓寧州之面,之前並無緣得見。」
他說的真摯,卻不知道陸紀信了幾分。陸紀聞言若有思道:「桓沖幾乎從不意氣用事,今日之舉甚為少見,若說是為了你,我也不信,可若不是為了你,又是為了什麼呢」
15.第十五章 從一而終要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