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務員說的話,他也都聽在耳朵里了,雖然沒有看到方明遠究竟是怎麼撞著她了,但是以他對方明遠的了解,相信他做不出什麼醜事來。而且就這女人的長相,讓人看之生厭。
這位蘇愛軍口中的時列車長,被蘇愛軍說得有些尷尬,雖然大家都明白,他的原意就是這樣,但是當著這麼多的乘客,要是承認了,那可是會引來了眾怒的。「蘇主任,您說笑了,我怎麼能是這個意思,不管怎麼說,這一位都是我們的顧客,怎麼能那樣呢。關秀花、小關,還不趕緊道歉!」他一邊說,一邊給那個女乘務員打眼色。眼前的這一位蘇主任,雖然好像只是個大學裡的官,管不到鐵路系統上來,但是和他在一起的,卻是自己的上司。到時候吹點陰風,給自己穿穿小鞋,那可就麻煩了。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居然碰到了上司的暗訪!也沒個人通知自己,要不是剛才自己恰好到車尾去辦點事,一眼看到了……還不如沒看到呢。
「這個笨蛋女人,這一次可是被你害慘了!」時列車長心裡不住口地叫苦。這個關秀花,是他情人的嫂子,在他一手安排下才進入的鐵路系統,當上了列車乘務員,平日裡就是這樣大大咧咧,稍有不滿意就是如同農村老娘們撒潑般地對人破口大罵。不過以前一般都是對那些罵不還口的老農們,今天是吃錯了藥了,還是怎麼著,怎麼和個少年撒起潑來了,居然還是這位蘇主任的親戚。這不是倒霉催的?
「時列車長,這不是道不道歉的問題,我乘車買票,也同時買了你們鐵路上的服務,就算是我出門時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吧,她也沒有資格這樣來指責我,還辱及我的家人。陳哥,記下她的名字,回頭向奉元鐵路局投訴去。要是奉元鐵路局不給個說法,回頭咱找於姐去,我想她這個記者肯定會感興趣。前一陣子,李剛那事沒讓她報導,她正鬱悶著呢。」方明遠看都不看那個關秀花,還秀花呢,人和名字根本就不搭邊。
時列車長這臉色立時是紅里透白,聽得出來,眼前這位火氣不小。不過剛才關秀花說話也是著實太難聽了,也怪不得人家。
「這位小……」他本來是想叫小兄弟,可是轉念一想,方明遠管蘇愛軍叫叔,自己這也一把年紀,不比蘇愛軍年輕,叫小兄弟也有些太掉架了。好歹自己也是個列車長,當著這麼多的外人,也得要點臉面不是?
「這位小朋友,投訴就不要了吧,我讓她給你道歉,回頭我們一定嚴肅處理她,成不成?關秀花,你還愣著做什麼?趕緊過來……」時列車長陪笑道。
「如果道歉就能夠有用的話,哪還要警察做什麼?」方明遠冷笑道。這種不痛不癢的道歉,就想把此事揭了過去,這位列車長想得也太好了吧?事後一定嚴肅處理她?罰個把月的獎金?那也能叫嚴肅處理?如果說僅僅是涉及到方明遠自己,也許就一笑了之,但是關秀花方才的態度已經激怒了方明遠。而且方明遠也不認為這是關秀花的一時激動,看她方才那副德行,恐怕類似的事情平日裡也沒少做。
蘇愛軍也不滿地看了列車長一眼,他也覺得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地道歉就能夠解決的問題。關秀花方才的言語,已經嚴重地辱及方明遠的家人。而且在這種公眾場合里,其影響無疑是很惡劣,給鐵路系統的形象抹了黑。「明遠,跟我來,我給你引見一個人。」
方明遠隨著蘇愛軍來到了相鄰的車廂里,這個車廂里的人倒是不多,幾乎沒幾個站著的。在距離過道不遠的一個四人座上,坐著兩個年紀大約在四十餘歲的中年人。
「明遠,這位是奉元鐵路局的余局長,這一位是龔處長,他在局裡主要負責從潼川到奉元的這一條鐵路。」蘇愛軍低聲地方明遠耳邊給他介紹後,又親熱地拉著方明遠給兩人低聲介紹道,「余叔,龔處,這個是我家老爺子的心頭肉,方明遠。」
「余伯伯,龔伯伯,您好。」方明遠從稱呼中就可以聽出,顯然蘇愛軍和那位余局長更熟悉一些。
「方明遠?」余局長的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一拍腦門道,「我想起來了。」
「蘇主任,剛才這是怎麼了?」龔處長掃了一眼,仍然在車廂過道處的列車長和關秀花,奇怪地問道。
「沒大事,乘務員被他撞了一下,就在那裡罵大街了!」蘇愛軍淡淡地道。
「罵大街了?」龔處長立時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