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悅卻不想輕易地放過蘇素雲,變著花樣給莊南生一家添堵,「什麼時候有機會讓好好來一趟京城,說起來都訂婚這麼久了,我們還沒見過她呢,老莊你說是不是?」
「是該讓她來和大家見見,她可是我親口定下的孫媳婦,不能總這麼藏著掖著,是該讓她來一趟,在大家面前露露面,免得一個個都好奇我有多沒心沒肺,給自己的孫兒定了個村姑。」莊見明本來也沒打算讓劉好好早早來京城,可是莊立軍都說了,這孩子是難得一見的優秀,他自然就相信了,既然優秀,那就讓她來打打那些說閒話的臉。
「別理那些胡說八道的人,」宋曉悅笑著對莊立軍說,「我相信老莊的眼光,也相信你的眼光,那孩子肯定特別優秀,我都迫不及待想見見她了,到時候來了,你們家要是住得不方便,就住我們這兒。」
宋曉悅又在暗地裡擠兌蘇素雲了,莊南生連忙解釋,「不會不方便,我們家也夠住,就不麻煩宋姨了。」
「夠住有什麼用?就蘇素雲那個樣子,會給人家好臉色看?到時候虧待了我們好好,就住在我們這兒。」莊見明沒好氣地說,覺得和自己的小妻子相比,蘇素雲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她的父母也都是明事理有文化的知識分子,怎麼就生出了這麼個不著調的。
莊立軍卻看了宋曉悅一眼,這位宋奶奶還真是心機深沉,以後要是娶了劉好好,讓她夾在蘇素雲和宋曉悅之間,肯定得受不少氣,最好還是辦個隨軍,將她帶在身邊。
「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南生,待會兒你去寫一封信和長生說說這事兒,找個機會讓好好來一趟京城。」莊見明難得花這麼多時間在家務事上,絲毫不拖泥帶水地把這件事定了下來。
莊立軍回過神來,覺得有些為難,「爺爺,她現在在公社工作,南省到京城舟車勞頓,往返需要好幾天,恐怕不大方便。」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讓你爺爺和她那裡打個招呼,難道還能不放她幾天假?你要是不放心,就陪著她一塊兒回來,」宋曉悅格外親昵地說,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莊立軍的親祖母呢,「老莊,你說怎麼樣?」
莊見明點點頭,他最喜歡的就是宋曉悅識大體顧大局,對待他的兒孫全都一視同仁,說話辦事十分周到,她現在說的話簡直是說到他的心坎上去了。
「好,就這麼辦,到時候立軍陪她回來。」莊見明說的話在莊家就是聖旨,沒有任何可以轉圜的餘地。
莊立軍臉色不變,心裡卻有些忐忑,劉好好現在還不想嫁給她,如果知道要她來京城像件貨物一樣被長輩們審視過目,她一定會不自在的,以他現在的身份,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向她開口,說不準她要怎麼埋怨他呢。
劉好好不知道莊家發生的事,她正忍著腳底的麻癢帶著劉天天和劉向上打掃屋子,年關將至,公社也沒什麼事,就提前放了假回家。
南省最冷的時候就在春節前後,溫度降到了三度左右,雖然不至於下雪,但是三不五時地下場冬日的冷雨,這種冰寒徹骨的濕冷難受得她坐立不安,尤其是只穿著布鞋的腳底,早就生了密密麻麻的凍瘡,取暖只能靠跺腳。
除了劉長生夫婦已經習慣了這種陰冷,沒什麼反應之外,他們四個畢竟是孩子,還需要三不五時地在屋裡屋外蹦蹦跳跳跺著腳取暖。
「別跳了別跳了,再跳屋樑都要給你們震下來了。」劉長生被他們煩得不行,沒好氣地說。
說是年關忙,其實也沒什麼可忙的,屋子就這麼三四間,他們就算徹底把屋子清洗一遍,洗得亮晶晶的,也不過只要花一兩天的時間而已,加上食物短缺,又沒有什麼年貨可準備的,一家人完全就是瞎忙。
劉長生美滋滋地將一隻大火腿掛在屋檐下,這麼大的火腿,絕對是稀罕的東西,別說是在生產隊裡,就算是整個公社恐怕也是頭一份,這可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永樂縣這裡靠海,養豬的人不多,就算有養豬也都交給國家收購了,沒有什麼做火腿醃肉的習慣,尋常農村人哪裡買得到這種東西。
這隻大火腿是莊家托人捎來的年禮,除了火腿之外,還有各類乾貨衣物,豐厚程度絲毫不遜於劉大力在世的時候,喜得劉長生夫婦見眉不見眼的。
劉學習正在後院裡殺雞殺鴨,養了一年的禽畜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