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棄,就稱呼我韋汝好了。我這次去主要是看看幾個分鋪的情況,另外在惠州會個朋友。我若是晚去幾日,讓他等等就成了,不妨事。老太太是幼儀的祖母,也是我的祖母。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在這裡沒什麼親人,更別說是知疼知熱的長輩,每次出門雖然不害怕,心裡卻也不舒坦。眼下好了,有老太太在一旁教導指點,這一趟惠州肯定會順順利利。」韋汝接觸最多的就是人,而且像郁老太太這樣的人物為多,當然知道如何應酬。這幾句話說出來,不僅讓老太太心裡舒坦,還對她多了幾分喜歡。尤其是聽見她沒什麼親人的話,忍不住憐惜起來。
「韋汝啊,你的家人呢?怎麼會剩下你一個?怪可憐見的。」老太太再怎麼說都是長輩,而且從幼儀那頭論,這聲「韋汝」叫的正好,「要是你不想說就當我沒問,不用為難。」關於汪老闆的身世外面有各種流言,老太太知道。
「有什麼為難的,時間長了提及起來也就不傷心了。本來我跟父母、祖父、祖母一家人生活在離都城五百里之外的薊縣。家裡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卻也有房有地,日子過得殷實充裕。有一天夜裡,廚房突然著了大火,把房子全都燒光了,我的父母、祖父、祖母都被燒死。我被婆子救了出來,昏迷了三天三夜才撿回一條命。沒了房子,沒了親人,我便在老家奴的幫助下賣了田地,帶著銀子到都城來了。反正我一個人,到哪裡都是家。之前我就聽說都城熱鬧,抱著瞧瞧的念頭,沒想到這一來竟待到現在。」話雖然這樣說,可韋汝的表情還是很難過。
老太太見狀嘆口氣,把她摟在懷裡,「好孩子,難為你了!發生這樣大的變故,即便是個爺們兒也怕一蹶不振,何況你一個小姑娘?往後你只管把我當成祖母,常往府里來玩兒。」說完把腕子上的鐲子擼下來,非得套在她手腕上不可。
上好的老坑翡翠玉鐲,幼儀就沒見老太太摘下來過,眼下即便是有銀子,買這樣的賣相也是不容易了。出手真是大方,不過能用一個翡翠玉鐲就跟大名鼎鼎的錦繡坊汪老闆攀上關係,估計會有不少人趨之若鶩。老太太雖然到都城才半年的功夫,卻深知都城魚龍混雜,能在都城站穩腳跟不容易,尤其是個孤女。在她看來,韋汝必然有強大的背景做靠山。金府在都城算不得什麼名門望族,往後若是辦事,沒有人脈可不成。金家是皇商,韋汝也是做生意的,正好能搭上線。眼下老太太身邊沒帶許多值錢的物件,不然不止送出一個玉鐲了。
幼儀自然是知道老太太心裡的想法,也知道韋汝比誰都心明眼亮。若是韋汝不願意,她也不會挑理埋怨。
「老太太真是偏心,我可是您的親孫女。您跟韋汝姐姐才見過幾次,我們也不過才相好個把月罷了。」她搶著說道,笑盈盈的瞧著韋汝。
言外之意很明顯,暗示韋汝不必太顧及自己的情面,若是不想接受老太太的好意可以拒絕。
「人與人相處是講究緣分的,難得我跟老太太有緣。」韋汝聽得明白,卻還是笑著說道,「只是這玉鐲看著不俗,我可沒好東西孝敬老太太了。」
老太太見她如此說又歡天喜地的收下鐲子,笑得越發慈祥了,「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我跟你親近是老天爺安排的緣分,誰貪圖什麼東西?只要你常來常往,多在我跟前說說話就夠了。」幼儀也跟著笑起來,馬車裡的氣氛融洽極了。
一路之上歡聲笑語,不知不覺就到了忻州。老太太的侄孫兒還未到,她們就到錦繡坊的分鋪住下。韋汝忙活起來,著人陪著幼儀祖孫在忻州里逛了逛。忻州雖然比不得都城,卻也是個熱鬧繁華之地,想買什麼都能買得到。而且忻州有不少特色小吃,既便宜又美味。老太太上了年紀,對這些小吃不感興趣。韋汝空閒下來,帶著幼儀穿大街串小巷,嘗遍了忻州的美食。
這天,幼儀又央求韋汝帶她去吃豬血糕。兩個人不光吃了,還帶回來一大包。韋汝拎著袋子扭頭跟幼儀說話,不留神撞到一個人身上,站穩才發現豬血糕掉出來弄髒了人家的衣裳。
「不好意思,弄髒了你的衣裳,我賠你一件。」錦繡坊里最不缺的就是衣裳,而且韋汝保證不會比他身上這件便宜。
「算了,無意罷了。」對方是個二十左右歲的男子,長得一臉陽光,說話的動靜也挺洪亮。看他的穿著打扮不似尋常百姓家的孩子,而且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