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之前的人生再爛、行為再不端,如此給忽視、給輕視,依舊叫沈淮氣憤,恨恨的罵道:你會處理,你根本就不清楚高天河他們在背地裡玩什麼陰謀,你會處理個屁!
沈淮又生氣又為此時的處境感到無奈而無力,甚至自暴自棄的想:
即使事情搞得一團糟,即使宋家因此這事,從此給別人踩在腳下,與我又有何干?
難道我的處境還能更壞?
當然了,要說跟自己完全沒有關係,那也是氣話。
他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叛逆,只想給宋家帶去不痛快的沈淮了,背後的利害關係還是能權衡清楚。
雖說自己是宋家的棄子,給宋家邊緣化了,但他年紀輕輕、不學無術,能隨陳銘德到東華來,擔任常委副市長的專職秘書,說到底,還不就是沾了宋家的光?
只要宋家這個大樹不倒,自己就還有走回正軌的機會,再不濟,也能受到餘蔭的庇護——不管怎麼說,宋家的利益是必須要先維護的。
即使自己的行為一時間不能給理解,但維護宋家的利益,心思總不會白費……
就算把宋家的利益割離出去不考慮,單純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能袖手旁觀。
要是省里認定陳銘德是在工作期間因病猝逝,他作為陳銘德的秘書,作為陳銘德在東華的唯一心腹親信,至少會得到安慰性的安排;或許會有其他補償也說不定。
要是陳銘德真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他作為陳銘德的秘書,還不給當成臭狗屎丟到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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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二伯辦公室的那部電話,顯然給忘掛了,叫沈淮暫時也無法再跟二伯聯繫上——
他有如困獸,枯坐在房間裡,看著夜色越來越深,卻怎麼想不出一個對策來。
想想枯坐在房間裡也不是辦法,沈淮又下了樓,從南園西側的水杉林繞到湖邊,站在湖邊的yin影里,把燈火通明的六號樓看得一清二楚。
向湖的窗戶幾乎都打開著,叫沈淮把樓里人臉上的神情,都看得纖毫不漏。
樓里的人,也沒有想到會有人此時站在湖邊的小樹偷窺。
市局的兩名干精還守在樓道口,兩名參加搶救的醫生與兩名工作人員,還守在底樓的樓廳里。能看出他們到現在,幾乎沒有挪過腳。
葛永秋、彭勇與那名帶隊趕來搶救的醫學專家,還站在二樓的起居室里,彼此之間沒有交流,似乎都在靜觀事態的發展。
周裕不知去了哪裡;市委書記吳海峰在一個小房間裡踱著步子,似乎顯得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急躁,即使打開門走回起居室,也顯得有些急躁。
葛永秋看吳海峰的眼神,多少有些不確定跟擔憂……
這細微的神情,倒是叫沈淮明白,在給陳銘德死因定性問題上,葛永秋與吳海峰之間並沒有默契。
細想想,這也很正常,葛永秋是市長高天河的人,一個地方上的市長跟市委書委,關係能融洽的,少之又少——想到這裡,沈淮又覺得奇怪,其他常委、副書記不露面倒也罷了,怎麼高天河還沒有露面?
沈淮在疑惑間,在二樓,吳海峰也嗓門很大的質問葛永秋:「高市長怎麼還沒有過來?」
葛永秋回答的聲音很小,沈淮聽不清楚,但看得見吳海峰臉上的神情,頗有不滿跟不耐煩。
「省里的譚部長就要到東華了,你打電話告訴高市長,不管什麼事情,都暫時先放一面去。」高天河是軍人出身,在東華是出了名的大嗓門,即使壓著聲音跟人說話,聽著也像是大聲訓斥。
吳海峰堅持要高天河出面,沈淮能理解:在陳銘德的死因上做文章,關係甚大,成功對地方勢力來說,則有極大的好處;失敗的話,政治風險也是不難想像。
吳海峰即使死,也想拉一個墊背的。
而很顯然,高天河這時候還躲著不出來,他既是想把水攪了,又不想承擔什麼政治風險。
要是吳海峰知道從頭到尾,都是高天河躲在背後遙控葛永秋、彭勇攪渾水,他會怎麼想?
要是吳海峰知道他從頭到尾,都給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