貸四千萬出來……」
「我覺得奇怪,」周裕問道,「我想以你的能耐,讓渚江建設直接從業信銀行貸四千萬出來,應該也不會有多大的問題。」
「我跟別人不同,對規則還是心存敬畏的,」沈淮笑了笑,「當然,我的心眼的確不大,不樂意看到鵬悅躲在背後享受好處,卻一點都不付出。」
周裕點點頭,說道:「周家的事我也做不了主,但你的意思我能明白。」
就算照沈淮的第二個方案,四千萬的資金從鵬悅的賬戶上走一遍,但將來梅溪鎮要是無法歸還渚江建設的工程款,渚江建設自然也將很有可能沒有能力歸還鵬悅的欠款,鵬悅要跟著承擔很大的財務風險。
另外,四千萬的貸款從鵬悅的賬上走一遍,雖然不會擠占鵬悅的現金流,實際上也會增加鵬悅的總負債規模,改變鵬悅的財務結構,對鵬悅今後的發展會有一些限制。
無論是第一個方案還是第二個方案,周家都要更進一步的跟梅溪鎮、跟沈淮綁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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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對高爾夫球沒有什麼興趣,跟周裕談過事就先離開。孫亞琳興趣盎然,周日的下午也沒有其他地方打發時間,而沈淮也不能將楊麗麗拴在身上帶到梅溪鎮去,只能讓她陪孫亞琳留下來。
沈淮回到鋼廠,剛換上工作服準備拉上趙東、邵征一起下車間,周裕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你們周家做決定倒是乾脆啊,」沈淮看了看腕錶,從他離開球場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小時,「說吧,你們周家選擇哪個方案,還是乾脆利落就覺我這個人不靠譜?」
「鵬悅也希望南線建橋,不過方案能不能調整一下?」周裕說道。
「我是那麼不好說話的人嗎?」沈淮笑著問,又說道,「中午你們請吃飯,晚上我們這邊來做東怎麼樣?」
「我晚上還要陪晴晴她的爺爺、奶奶吃飯,再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公司的事情;知白現在就在梅溪鎮,我讓他過去找你……」周裕說道。
「你不怕他跟我打起來?」沈淮問道。
「你們要真打起來,我也管不著。」周裕在電話「撲哧」笑道。
沈淮跟周知白通過電話,約好一個小時後在他的黨委書記辦公室見面,又跟邵征說道:「你打電話問一下何鎮長、李書記、黃新良、郭全在不在鎮上;再讓楊海鵬、朱立、褚宜良他們把手上事扔一扔,一個小時後到鎮上來找我……」
「他們都等著聽昨夜的故事呢,這電話打過去,他們立馬就能趕過來,不用等一個小時,」趙東笑道,「昨夜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正好奇著呢?」
「就是把王子亮這顆毒瘤從東華摘除,」沈淮輕描淡寫的說道,「我想跟周家合作,放棄之前重建梅溪大橋的方案,改在南郊公路與鋼廠路之間新建一座大橋……」
「在鋼廠路西側建橋,河面要寬近百米,成本高得驚人啊,」趙東之前也沒有聽沈淮說過南線方案,一夜過去就發生這麼大的變化,也覺得很意外,「另外,潘石貴花了好幾百萬在下梅公路南面收購店面房,這一下子還不得徹底傻眼了?」
「我管他潘石貴會不會傻眼,」沈淮哈哈一笑,說道,「因為南線建橋的成本更高,所以才想著把周家拉進去。昨天的事情,牽涉很廣,城北區要栽一批官員進去,市鋼廠的那一撮人平時也盡在英皇里鬼混,他們也正坐立不安。市里雖然不想無限擴大,深挖下去,姓戴的在東華栽這麼大一個跟頭,也無臉再留在東華,周家什麼力氣都沒有出,卻坐享好處。另外,南線建橋對周家的產業也有極大的拉動,他們自然也好承擔一些責任。我想這次的建設資金,由周家負責解決,由渚江建設承接工程……」
江渚建設本沒有資格承接大型的路橋工程,但梅溪鎮拿不出四千萬的建設資金,只能通過「建設-轉讓」的模式,找投資方先行修路建橋,之後再由梅溪鎮分批償還工程款。
這麼一來,梅溪鎮就不再是投資方的角色,理論上只對工程後期驗收及工程款的核算承擔責任。倘若投資方指定渚江建設為總承包商,或者渚江建設本身就是投資方,那就不存在有沒有建造資格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