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槿惱得拂袖而去。
此番,怕是少不了要遭對方戲謔回來。
但有求於人便不得不低頭,偏偏這人還是宿敵。
葉心悠悠一嘆,心底不禁捏了一把汗,侯爺此行,怕是免不了要吃虧的。
……
豈止吃虧?!
阮婉連吃癟的準備都做好了!
她簡直可以想像邵文槿那番小人得志的嘴臉,遂而越想越氣。
整個馬車裡的氣氛凝重到江離這個沒有存在感的人都覺得沉寂到呆不下去之時,阮婉咬牙開口,「稍後你去營中找邵文槿,若是他不肯來見我,你就告訴他,我給他帶了一車巴豆吃。」
江離眼眸微滯,緩緩抬眼,嘴角抑制不住得抽搐。
又作死!
但不作死,只怕邵文槿懶都懶得來見她的!
阮婉就惱得很!
……
臨近晌午,馬車停在魯鎮,魯鎮離駐軍以南三里開外。
阮婉不好公然露面,就在鎮外的涼茶鋪子候著,江離只得硬著頭皮前去。明明三月里,阮婉只覺這涼茶真真越喝越燒心。
待得燒到心煩之時,隱隱見了兩騎前來。
一人自是江離,另一人便是一臉晦氣的邵文槿。
幾乎是條件反射,阮婉嘴角當即戲謔勾起,「邵公子可是來取巴豆的?」話音剛落就覺基調不對,自己這次不是來惹事的。後悔之時,邵文槿瞥過她一眼,還是勒緊韁繩側身下馬。
江離便也跟著下馬,又從他手中牽過馬繩,帶到一旁的馬棚。四圍都被清退,只有涼茶鋪子的姑娘上茶招呼。
邵文槿生得並不清秀,但俊朗之中卻帶著軍中磨鍊的硬氣,上茶姑娘就不免多看了幾眼。走神時,茶水灑出濺在桌面,染濕了阮婉衣袖。
阮婉嗤之以鼻,什麼審美!
「這次又是做什麼?」邵文槿少有主動開口,上次在昭遠侯府就已言明立場,才剛過幾日,他又跑來富陽挑釁。還是,打著送巴豆的旗號。
起初聞得,他當真好氣好笑,懶得搭理。但一轉念,又想看看阮少卿究竟是何意圖,明知敬帝命守軍駐紮封鎖此地,他還敢私下跑來?
阮婉怏怏一瞥,毫無情緒道,「我有一故友是富陽城中醫女,人現在曲莊之中。前些日子寫信拖我捎幾車藥材來曲莊救命,被攔在曲莊之外,還請邵大公子放行。」
邵文槿微頓,舉在半空的茶杯一滯,眼角遂而浮上一抹笑意,又頃刻間斂去,阮婉並未察覺。
回眸時,邵文槿依舊是先前表情,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熱道,「陛下已有旨意,任何人等不得放行。」
「我又不進,只是送藥材進而已。」
邵文槿低頭飲茶,良久抬眸,「不放。」
「邵文槿!你!」阮婉氣得咬牙切齒,心中猶如萬般神獸奔騰。凡事區分輕重緩急,秋娘還在曲莊之中,如何將藥材送進去才是要事,阮婉氣得臉色泛紅,還強作心平氣和,「邵公子知曉曲莊中發生了何事,陛下要封鎖附近是怕疫情擴散,但疫區的人也等著救命。曲莊周遭早有藥商囤積居奇,用藥根本不夠,秋娘才會說等著這些藥材救命。駐軍都是邵將軍麾下,邵公子睜隻眼閉隻眼根本無傷大雅,況且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邵公子若是放行,我保證日後不會透露出去半句。邵公子若是因為你我從前私事遷怒於此,大不了,我向你賠禮道歉就是。」
日後再整死你丫的!
邵文槿眼中隱晦笑意,「嗯,我就是同你有私仇,所以不放行。」
□□裸的挑釁。阮婉氣粗,「邵文槿!」
邵文槿飲口涼茶,悠悠開口,「不是洪水猛獸嗎?」
阮婉驟然語塞。遂而想起自己苑中的沙包,定是那日被他看到了。但看到了都不說,此時才拿來生事,果然卑鄙無恥,分明就是有意刁難,阮婉惱羞成怒,「邵文槿,你究竟想怎麼樣!」
恰逢涼茶鋪子的姑娘又來添茶,邵文槿嘴角勾起一縷若有似無的笑意,「你換女裝,我就放行。」
阮婉微怔。
繼而心中大駭,女裝?!
邵文槿不可能知曉她是女子,是有意詐她還是旁的?有人心虛,便拍桌而起,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