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格達奇火車站出站口,人聲鼎沸。
當秦雪蓮挎著黑皮包,又甩了下隨意鬆散的披肩發出現那一瞬,一直緊盯的老八認出來了,沖守在另一面兒的老土揚了下下巴。
倆人同時攆滅菸頭,跟了上去。
而這頭出租車裡,司機當聽到「愛滋病」仨字時,從車視鏡里看了眼江男。
這一眼發現後座的姑娘臉色不紅不白,正一臉輕鬆看向窗外,就像是那仨字剛才不是她說的一樣,就像是那病,理應該這麼點兒大的孩子說的一樣。
司機將廣播的音量調大,為緩解自個兒的尷尬,裡面正放著歌曲:
白天和黑夜只交替沒交換,無法想像對方的世界
我們仍堅持各自等在原地,把彼此站成兩個世界
你永遠不懂我傷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像永恆燃燒的太陽,不懂那月亮的盈缺
你永遠不懂我傷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不懂那星星為何會墜跌……
一直看向窗外江男,唇角忽然彎了彎:秦雪蓮,我讓你夾著尾巴跑還敢噁心我一回,我讓你喜歡有錢男人。你的貪,終會要了你的命,我更會讓你拿錢走,就當提前給你買棺材了。
想到這,江男覺得她真得感謝任子滔的啟發。
從重生以來,她確實一直用盡全力在蠻幹,也如任子滔所說,太過直來直往、草莽氣。
先是用嘴刀子捅完父親,又是親自上場動手暴打,傷的自己脖子手腕小傷無數,還假裝不屑一顧。
把自己陷在掙扎、妥協、糾結中,把自己弄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就連揍人都是在和故意傷害罪打著擦邊球。
何必呢?有些人的本性就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你只需要推她一把就好,這叫借刀殺人。
「師傅,多少錢?」
「二十一。」
江男把錢遞過去:「謝謝啊」,甩上了車門,關上了那英的唱的最後一句:就好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她站在路邊打給啟發她靈感的任子滔,其實她剛買完手機卡就撥打來著,但是對方一直是不通的狀態。
在江男眼裡,別看現在管任子滔叫哥哥,那位確實也是哥哥,上輩子這輩子都是,但她這不是心理年齡有優越感?
目前任子滔在她眼中還是個半大孩子,這種感覺很奇妙,尤其是給孩子撒出去幹活,不放心不是?
「餵?子滔哥。」
接電話的人說:「您稍等。」
穿著浴服的工作人員走進大浴廳,此時那浴廳中間的搓澡床上,任子滔正趴在那睡覺呢。
「先生?先生您電話響了。」
「嗯?唔。」任子滔迷迷糊糊睜眼:
「餵?噢,男男啊,哈!」打個長長的哈欠坐起身,任子滔瞅了眼搓澡工示意稍等,光溜溜盤腿大坐在搓澡床上,這才繼續說道:
「你幹嘛去了?我之前手機沒電了,沖完電就給你家裡去電話,你爸媽都著急找你呢,你趕緊回家。
嗯,是,我是凌晨回來的,順利,現在在東方浴館。
我幹嘛呢啊?我現在、推鹽?」
江男將手機從耳朵邊拿開,看了看電話,看了眼時間,又重新放在耳邊:「推鹽?你?」
任子滔此刻光溜溜的形象傻的不得了,他撓了幾下後腰呵呵笑道:
「我說刺撓,劉澈說用鹽殺殺菌。
對了,說正事兒,我昨天跑偏了,跑你姥姥家院兒里去了。
你舅、你姥姥姥爺都知道貼那些是我乾的,你舅還護送我來著,估計現在那縣裡得老熱鬧了。」
江男一聽急了:「他們知道了?」
「怎麼會?我辦事你放心,我只提認識你,沒辦法,要不然他們該扭送我了,但我沒說我叫啥名,怕的就是江叔江嬸兒知道。」
江男說:「那就好,順利就好,應該沒大問題的,估計猜不到我,我在我姥姥家以前膽子跟老鼠似的,你也趕緊洗吧洗吧穿衣服回家吧。」
任子滔又是一個哈欠聲傳來:
「怎麼?著急讓我回去請吃飯?那你得多預備幾桌,順利是因為去了兩台車,我朋友們都出力了,我有個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