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男站在一邊兒,她看著蘇玉芹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握著姥姥的手,不停地勸、開導,說別怕花錢啥的,基本上把她教的那些都說了。
她也就沒再吱個聲,鬆了口氣兒靠在走廊的牆上,覺得自個兒那點兒耐心真是全給了她媽,讓她再耐下心來跟任何人講話,煩。
就這樣,江男還在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贊,真的。
畢竟以前年輕時不懂,就覺得這女人啊,都會在經歷了一些事兒後,跟她一樣,到了那個點,自然而然就會懂得生活從不會憐香惜玉你是個女的,女人也更不該是古代那種得仰望男人活著的附屬物。
在她眼中,這是最起碼該漲的智商吧?
要是遇到那絲毫不漲的,滾邊。
後來隨著見識的人多了,這才能平和點兒,因為看到那些人,那真是生活百態啊,啥思維的都有,每個人還都覺得自個兒活的可明白了,還想勸你呢,實際上,誰沒有點兒糊塗事兒?包括她。
但是,再理解,她也不會成為頂瞧不上那種,就是有一種女人明明走過一片泥濘的路,明明見識過嘗過生活的苦,明明嘴上口口聲聲發誓賭咒要對自己好點兒,可就是不長智商情商,就是原地不動不進步,遇事兒還那味兒,還那麼賤皮子,甚至一把歲數了,都不漲心理年齡。
她們就好似不懂二十歲要青春、三十歲要知性、四十歲該智慧了,不智慧最起碼也得看淡些什麼,就比如不會再去取悅任何人,包括丈夫,因為取悅的姿態其實並不好看,難堪著呢,誰都不是人民幣,不可能讓人人喜歡,不懂只需要支起該支起的那一攤,別瞎整。
而她媽,江男在心裡評價,真的,這也就是她親媽吧,要不然就是她頂瞧不上的那種女人。
有信心慢慢帶著改變不?
江男深吸口氣,她還沒等給出自己答案呢,醫生辦公室的門就被打開了,她趕緊站直身體。
只看姥爺指了指她爸,再看她爸居然直奔她媽過來,還略微彎腰,拍了拍她媽的肩膀才說道:
「哭啥,還跑後院兒哭,不給我打電話,你哭有啥用?你認識人啊?沒出息。
瞅那臉,這個難看,沒啥大事兒哈,把心擱肚子裡,娘就是得支兩個支架,我跟你說,咱可不能就……」
江源達說到這回頭,因為岳父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角,他這才瞅著,很意外那醫生居然也跟出來了,整的他沒說完也不方便說了,只能直起身,沖那位他找的醫生一頓寒暄,又雙手感謝又兩手緊緊相握的,然後說道:
「李主任,我們再回家研究研究的,畢竟做手術是大事兒,我小舅子還不知道呢,你看我家這個,呵呵,都麻爪了,就知道哭。
再一個也得先看看我岳母情況,至少得先做通她心理工作,別心慌意亂就上手術台,再給老人嚇著,他們這歲數,一聽手術就害怕。」
那位李主任說:「行,小江,有事兒直接過來找我,啊?」
所有人又是一頓感謝才離開。
等上了車後,江源達這才補上那些沒說完的。
他一邊開車,一邊對副駕駛座上的蘇玉芹說:
「娘就是得支兩個支架,我剛才問他們一年能做幾個這樣的了,說是大地方多,咱省會還是差點兒,其實不用他說,我也有點兒信不著。
玉芹,你說要不咱們這麼的吧,不行別在咱省整,咱倆給男男送上學,跟各科老師認識一下,正好我這幾天還能趕緊把到的春裝攏攏,店裡事兒都安排安排,再讓爹娘也回趟家收拾收拾,跟玉福他們交代一下。
等把這些事兒都忙完,完了咱倆陪他們去首都吧,大地方,保準點兒,儀器也先進,病例還多,別這邊拿咱漲手術經驗,還不給少錢,咱那不冤大頭嘛!」
蘇玉芹問道:「得兩個支架?」
「嗯。」
「多少錢?」
後座的姥爺嘆口氣搶話道:「說是都得進口的,國產的都沒有,七萬多塊一個,倆就是……」
「啥?」老太太又激動了,江男都能看到她姥姥噴出的吐沫星子:
「我不做,源達啊,之前俺們問,人家說吃藥也行,我吃藥,我大把大把吃藥,這回指定配合!
你聽我的吧,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