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見動靜,許萌旁邊的床鋪上閉著眼休息的女生睜開眼睛看來兩人一眼。
許萌好像和她很熟悉,低聲說:「我同學,中午沒回家,我讓她上來午睡。」
宿舍里經常有人邀請同學進來玩,那女生見怪不怪。
她沖玉蘭笑了笑,玉蘭也回了個笑臉。
許萌對玉蘭說:「我們一個村的,她上三年級了。」
玉蘭問許萌:「不開鬧鐘嗎?會不會睡過頭了?」
許萌解釋道:「不用的,上課之前提前十五分鐘有預備鈴。鈴聲響起再起床來得及的。」
雖然是夏天,但是由於房間是木質結構,再加上室內光線不怎麼好,反而有點陰涼的感覺。
許萌拉著玉蘭並排躺在床上,細心地拉過薄被給玉蘭蓋好肚子,像個貼心的小姐姐。
玉蘭本來只是想著閉目養神的,結果眼睛閉著閉著,不知不自覺就慢慢睡著了。
寂靜的午後,時光仿佛凝滯了一般。
忽的一聲刺耳的鈴聲劃破了寧靜,仿佛平靜的水面投入的石子,頓時泛起漣漪,凝滯的畫面注入生機重新開始流動起來。
玉蘭坐在床上揉了揉臉,腦袋還有點懵。
她轉頭看宿舍里的人,大家都陸陸續續起床,然後不慌不忙地穿衣服拿書去教室。
許萌從其中一個三角架上的臉盆里取了一塊濕毛巾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再遞給玉蘭,示意玉蘭也擦一擦。
玉蘭搖搖頭拒絕了。
許萌也不介意,把毛巾放回原處,牽著玉蘭的手往教室走去。
她的手心水漬未乾,指尖微涼,玉蘭乖乖跟著她,跟她說了一句謝謝。
許萌呵呵乾笑兩聲,說:「額,你太有禮貌啦。以後中午你要是沒地方睡都可以去我那。」
這也是玉蘭的錯,她已經習慣了隨口說「請」「謝謝」「沒關係」這些後世常見的禮貌用語,卻忘記了現在的鄉村里並不興這套。
所以這一聲「謝謝」在許萌聽來就覺得格外突兀。
教室裡面有些嘈雜。
玉蘭和許萌分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陳冬兒正把挎包翻過來,把書包里的東西一股腦兒往課桌上倒。她終於找齊了上課要用的東西,再一把把沒用的東西掃垃圾似的掃進挎包里。
玉蘭就站在旁邊看她做完一切,看她把兩人的課桌整理乾淨了才坐下來從抽屜裡面拿出自己的書本來。
她其實有點不懂陳冬兒,這些零散的東西只要一個文具盒就能搞定的,她卻總喜歡把所有的東西一起塞進書包里。
玉蘭每次看陳冬兒找東西,要麼雙手在挎包里瞎摸一氣,要麼就像剛才這樣把東西全部倒在課桌上,她就很無語。
玉蘭問她為什麼不用鉛筆盒,陳冬兒說:「太重了,不想帶。」
玉蘭黑線。
她在想著要不要先給她縫個簡單的筆袋,省的她每次找東西浪費時間。
下午只有兩節數學課。
何老師講完了課本的內容,布置了課後作業,然後說要再教大家唱一首歌。
教室裡面頓時熱鬧起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很熱鬧,教室里頓時嘰嘰喳喳響成一片。
無怪乎大伙兒這麼興奮。一年級的課表上大部分都是語文數學兩門課,其他的只有周一兩節德育課,周三兩節體育課,周五兩節勞動課,勞動課顧名思義就是衛生大掃除。
什麼音樂課美術課都暫時沒有安排,所以大家聽到何老師說要教大家唱歌才那麼興奮。
何老師在黑板上寫下了《讓我們盪起雙槳》,又把簡譜寫在下面,然後離開了教室。
等回來的時候,何老師手上就抱著一架半舊的手風琴。
鋼琴是很奢侈的東西,學校里也沒人會,所以學校裡面並沒有備。
手風琴是最常用的樂器。學校里的女老師基本上都會用。
何老師低頭調試音階,教室里漸漸安靜下來了。
玉蘭像大家一樣雙手抱臂端正地坐著認真地聽何老師一邊彈琴一邊唱。
從前上學的時候,每次老師教大家唱歌的時候,玉蘭總是最歡喜的。
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