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院子裡還有其他四個護院,也都是雲氏馬幫千挑萬選出來的。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知道有人闖了進來。
對方來她這裡猶如無人之境,如果要殺她,她這會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就這麼來了又去,也不知道是幾個意思?
章杏想一夜無果,次日晨起,天還沒有放亮,她就起了。
何安也趕回來了,神色肅重,攤開畫像,指著說道:「郭掌柜說,這人有八成像是沈懷瑾!」
消息得到了確認,章杏良久不語。再想起昨夜裡的驚魂,她心裡不由得湧起一陣苦澀——幸虧她一時心軟沒有下手,要不然這會她就是具死人了。
何安靜候在旁邊,還真讓夫人猜准了,他們所救的居然真是沈家的人,還是沈家鼎鼎有名的二公子沈懷瑾。這後續該怎麼辦,還是個大問題。
章杏起身來,她現在再躲已經沒有了意義。
到了章記,鋪子還沒有開張。夥計們見了章杏,連忙訕訕過來,「東家好。」
章杏沒有見到李有升,心裡有些怕,問道:「李掌柜呢?」
「掌柜的在院子裡呢。」夥計回道。
章杏來到院子,李有升正端來一盆熱水過來,見了章杏,連忙要過來說話。章杏昨日交代後,他就知屋內的人非比尋常,於是一應事情都是自己親力親為了。
章杏擺了擺手,低聲問道:「還沒有起嗎?」
「早起了。」李有升回答,壓低了聲音,「他還問起過東家呢。」
章杏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辛苦,讓李有升先進去通稟了一聲,這才進去。
沈懷瑾已經換了身衣裳,顏色較之昨日的蒼白憔悴,已是好了許多,靠在塌上正在喝藥,見到章杏進來,遂放下了碗,靜靜看過來。
章杏打算先裝傻。微笑說道:「公子看來大好了。」
沈懷瑾微微一笑,「是,大好了,多謝娘子的救命之恩。」
「公子昨日已經道過謝了,區區小事無需客氣。」章杏順勢說道。
沈懷瑾看了看章杏,又看了看她身後的李有升。李有升是個明白人,但是章杏沒有發話,他只當沒有看見沈懷瑾目光。
「不知道公子是哪裡人?為何會落到水裡。」章杏微笑問道,心裡十分希望沈懷瑾能順勢回答了,她好將人送走。她算計的清楚,沈懷瑾此番來裕安,是要瞞著一些人的。至於瞞誰不瞞誰,跟她不相干。他不打算殺人滅口,那就正好了——悄悄走吧。
沈懷瑾看著章杏,手指輕輕敲了敲床板,突然說道:「李章氏,這裡就是你在全塘鎮的鋪子吧?」
章杏臉上的笑一下子消失了,詫異抬起頭來。她沒有想到沈懷瑾會這麼突兀點出她的姓名來。昨夜來她里的人應該是他的人無疑,但是她不是沒有露出痕跡來嗎?她既然沒有露出痕跡來,他難道不應該順勢離開了嗎?這樣子,他的行蹤不就可以繼續瞞下去了?
李有升聽到沈懷瑾叫出章杏來,心裡也詫異。天地良心,他可是一句話都沒有透露。
沈懷瑾看著章杏,又拿出個銘牌擱床邊几子上,手指順勢敲了敲。
章杏心中一緊,這會才徹底死心,傻已經裝不下去了。她沖已經有些惶恐的李有升點了點頭,示意他出去。
李有升出去之後,章杏低著頭,站在角落。她知道她這會應該跪下來,這是個奴才該有的本分。但她卻做不到。
「這個你應該不陌生吧?」沈懷瑾將銘牌丟到章杏腳下。
章杏覺得自己聽到了磨牙聲音。這沈懷瑾怕是有些氣了。不過她頂多是怠慢了些,想殺了他的心思始終埋在心裡,她不信他能看得出來。
腳下的銘牌是為金色,與昨日的又不一樣,但那偌大的沈字卻是她見過的。章杏的臉色變得蒼白了。
「說吧,昨日你怎麼會想著到東流河那邊去看看的?」沈懷瑾問道。
章杏低聲將昨日先看到河裡死人,隨後找過去的事情說了。
沈懷瑾點了點頭,「要不是你這份細心,我昨日怕是逃不過一劫了。不過,李章氏,你既是認出我來,為何還要裝聾作啞到現在?」他話到最後,手重重啪在几子上,「你好大的膽子!」
章杏噗通一聲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