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時候,紛紛看向章杏。李大河輕咳一聲,老臉一紅,也問道:「杏兒,依你看這事可行不?」
章杏想了想。朝中有人好做官,這在哪裡都是一樣的道理。只不過她和石頭的情況跟別人不一樣。他們那是完全沒路走了,才走的這麼一條路。她和石頭也不是能夠被依靠的對象。沈懷林當了太子,要是沒有意外,他就是下一任的皇帝。他對石頭和她可不親厚,尤其是她。出了盂縣下藥那麼一灘事,他要是真上了位,還會給他們好臉色?
沈懷瑾也不像是個甘心居於人下的。
這兩兄弟還有得爭。
而且當兵打仗可不是鬧玩兒的。
且不說沈謙的野心絕不會止於此,各地割據的諸侯也不會就這麼罷手。這戰誰知道什麼時候打完?
自古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如石頭這般心性和運氣的,畢竟只是少數。
而李莊村的人口雖然比附近幾村看起來要興旺一些,但這也只是這年的光景略微好些。要這時候真有不少青壯選擇參軍,村中只怕又要荒下不少地來。
李莊村的青壯這時候選擇參軍,章杏一點都不看好。但是她不能這麼明說。
「幾位叔伯,你們經歷的事情比我多,定是知道參軍打戰,掙前程雖然快,但那是完全用性命拼來的,幾年的戰打下來,十個裡面能活下來一個就算不錯了。況且咱們村裡面也沒幾個青壯了,要是都走了,就剩下些老弱婦孺,日子怎麼過呢?」
李大河聽到了章杏的意思,也點頭附和說道:「是這麼個道理,咱們村青壯確實不多了。」
李有升也是李莊村有些臉面的人物,當下說道:「東家說得有理,這打戰真不是鬧玩兒的,遠的不說,咱就說前年吧,印河被抽了二三十青壯,到了今天,叔伯們看,回來了幾個?」
前年抽丁,不僅是印河村,附近幾村都有不少人被抽走。榆陽的戰打完之後,這幾村只有三五個人偷偷回來,且多是傷殘。不僅幫不到家裡,還要家中靠養著,日子過得無比艱難。
幾個長輩都面面相覷了。章杏連忙又說道:「其實要掙前程多的是路子,除了當兵打戰,也可以走讀書考科舉一途啊,識了字,就算不能當官,在鋪子做掌柜夥計也可以。」
李有升見族中長輩們都看了過來,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們家原來也是生計艱難,還是石頭章杏成親那年,他娘在廚房幫忙時,跟李婆子叨咕被章杏聽了那麼一嘴。後來章杏就將他安在全塘鎮的章記裡面當夥計,當時還跟他明言了。若是兩年能識字能算賬,就留下來,若是學不來,就依然回村里種地去。
就靠著在章記做夥計的這幾年,他家的日子是越過越好了,起了大瓦房。去年全塘鎮章記的老掌柜退下來,他就提了上去。如今婆娘孩子都接鎮上,村中的荒地也被他盤了不少下來,租賃出去。他眼下既有當掌柜的收入,村中也有四五十畝地,算是個不大不小地主了。
章杏想打消長輩讓青壯參軍的念頭,將李有升拿出來做例子,眼下見他們都有些心動,再加一把油,說道:「我那章記的鋪子最缺就是人手了,只要咱們村中有能識字算賬,性情實在,多少都收。」
她這話並無虛假,章記幾十家鋪子,原起於趙家糧行,其中人手也有近一半是趙家的原班人馬。隨著這些人年紀漸大,新一輪的人手也要培養起來了。
李莊村原村正李富順已經過世,如今他家支撐門庭的乃是他大兒李大樹,是跟李大河李大柱同一輩的人。當下便笑著說道:「杏兒管著那麼些大鋪子,見識比咱們幾個老傢伙多多了,要我說,就聽她的吧。咱們族中實在想搏一把前程的,咱們也不攔,不過得事先說好了,不能給咱們李家的臉面抹黑!至於想識字走科舉這條路的,咱們可以合計著辦個學堂起來。」
章杏笑起來,接著說道:「大樹叔說得對,咱們李氏一族也該辦個學堂起來了。這份子錢就算在咱家吧。」
李大河正要說話,章杏止道:「大河叔聽我說完,我知道各位叔伯不想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