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髮已是全亂,衣衫襤褸,顏面不堪,活似個乞丐婆子,跪伏在他腳下,將頭磕得蹦蹦直響,這是真將她的頭當做了木魚。他心裡的火又騰騰燒起來,大吼一聲:「別磕了!章杏,我憑什麼要幫你?嗯?你還真將我當做予求予取的大善人了是吧?」
章杏被他喝得頓了頓,她沒有想到出現在這裡會是顧惜朝,這個她最不願意去面對的人,可是眼下她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哪怕她沒有任何理由再求顧惜朝幫她,眼下里她也只有這麼一根稻草。她只是頓了頓後,再不發一言,仍是磕頭。
顧惜朝真是恨極了,再是不想多看一眼,一勒韁繩,扭轉馬頭就走。
章杏聽得馬去聲響,一愣後淚如泉湧,失聲叫道:「顧世子……」
顧惜朝來時如風,去勢也快,只轉眼就消失在轉彎那處。章杏慌了神,周圍的人都上了馬起,看起來也都要走了。她也是眼尖,瞧見其中一人略遲疑。隨即一下子撲過來,抓住韁繩哀求道:「葉大哥,你幫幫我吧?」
這人正是葉昕晨。他家世子與章杏的糾葛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了,自家主子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萬是不能擰著來的。可是章杏——
劉翼穆宇兩人也都上馬,只還沒有走。對於章杏,劉翼可沒有葉昕晨這麼心軟,他也知道章杏與他家沾著親,但是他是打小跟顧惜朝一起長大的。章杏是如何對待顧惜朝的,他們都看在眼裡,要說沒有怨,那是不可能。
&晨,走啦。」劉翼皺著眉頭道。他們救下人,就已經不錯了。這裡離盂縣也沒有多遠,他們另還有要務在身,耽誤不得。
葉昕晨還在遲疑,探頭看了看地上的傅湘蓮。章杏只有一個親兄弟,其餘兩個都姓魏,他也都見過了,也知道他們對章杏十分維護。章金寶還小,還不到娶親的年紀。地上躺的這婦人應該就是魏家的媳婦。這麼大動靜了,她還一動不動,身下也有血,怕是不妥當了。然而顧惜朝分明是不想管。
劉翼見葉昕晨還在猶豫,懶得再說他,一勒韁繩,也走了。穆宇兩邊都看了幾眼,十分可惜搖了搖,緊隨劉翼過去。
葉昕晨在心裡想了一會,高聲沖劉翼穆宇叫道:「哎,你們倆等一等。」劉翼和穆宇都回過頭來。葉昕晨將手上韁繩交給章杏,道:「我把這馬給你,你馱了你嫂子快去盂縣吧。」又指了個方向,「往那裡走,兩三個時辰就能到了,我這裡還有事情,實在不能耽擱。」說罷,他將手中火把一併塞到章杏手裡後,就朝劉翼穆宇跑去。
章杏怔怔看著葉昕晨疾跑的身影,再看看傅湘蓮,抹了抹眼睛,將馬牽到傅湘蓮旁邊來,火把插在附近石頭縫裡,又引著馬蹲下來,過去拖著傅湘蓮,要將她弄上馬背去。不防那馬突然站起來,她始料未及,抱著傅湘蓮仰面倒在地上。
那邊葉昕晨也才上了馬去,聽得身後突然傳來噗通一聲響,連忙回頭,見章杏傅湘蓮都倒地了,他叫了一聲,「停下。」從馬上跳下來,跑回去,叫道:「章杏,你怎麼了?」
章杏這幾日本就有些心煩,加之這日經歷波折,早已是精疲力盡,經了這一猛磕,厥了過去。葉昕晨見叫了幾聲,章杏都沒有動靜,連忙抱起她,頭順勢探到她頭下,立時摸到一把溫熱血來。他臉色一變,高聲叫道:「不好了,你們兩個快回來。」
劉翼穆宇面面相覷一番後,穆宇到底是個憐香惜玉的人,立時驅了馬過來。劉翼見穆宇都過去了,他也慢騰騰騎了馬過來,近了跟前,也不下來,在馬上說道:「她怎麼了?」
葉昕晨皺著眉頭說:「怕是不好了,得讓郎中看看才行。」他說著,就抱起章杏往顧惜朝離開的方向跑去。
顧惜朝一氣之下離開後,其餘人也陸續跟來了,只他那三個伴當還沒有來。車馬領隊看了看身後長龍大隊,拱手說道:「顧將軍,此地不宜久留。」
顧惜朝眉頭皺了皺,心裡還滿滿是恨,正要下令啟程,突然看見葉昕晨抱著一人飛奔過來。他記得章杏的衣著。當下里臉色一變,身子一晃,一下子滑下馬來,幾步過去,湊近了一看,可不就是章杏?他腦海轟一下炸開了,厲聲叫道:「她怎麼了?」(未完待續。。)
第三百七十四章